海淀的故事【54】托儿所（二）四合院的厕所
小留流第134篇
四合院篇中我们聊过，厕所一般都设在院子的西南角上【符合风水学】，那个时候大家都叫“茅房”。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土坑，搭上两块木板，茅坑就有了。用树枝插半圈当篱笆墙，好一点的用砖头垒半圈或用木板子围起来当墙，三角地的茅房用的是木板子。过去四合院一般住的都是一家人，茅房是男女通用一个，后来变成大杂院了，人可就多了。但茅房变化不大，大多没有门，大人上茅房一般都把裤腰带，就是用麻绳子儿，或布带子做的腰带，搭在篱笆或墙头上表示有人在里面。有时实在太急了，忘了发信号也是常有的事儿，后面上茅房的人一般都会故意发出声响，探问里面是否有人，或问上一句有人吗？如若里面真有人，也会咳嗽一声，回答外面，意思是里面有人了。当然了遇到两位内急，眼睛发蓝的主儿，那就撞车了。
七岁的时候，我家刚刚搬到前官园二十五号“样式雷”家，这个院子的茅房是用砖头垒的墙，这茅房居然有门，就是用木棍儿扎成的栅栏门，用它挡住院里养的鸡，你想啊老家贼把粮食吃光了，哪还有喂鸡的粮食啊？鸡们也饿呀，院子里养的一只大公鸡带着一群小母鸡满院子找吃的。最令它们神往的地方就是茅房，到了夏天，这里既有盛宴，还有特别令它们喜欢的小活物。人们从茅房出来一般都挪动栅栏门，就是不让鸡进去。当然了也有忘了关门的时候，再看那只大公鸡，红红的鸡冠子，一身色彩斑斓的花羽毛，昂着头左顾右盼，高抬腿，轻落步，一步一瞧的奔茅房来了，门开着，探头向里一望，没人。这个时候就显出大公鸡那大公无私，先人后己的英雄品质了，它没有冲进去独享盛宴、吃黑食，而是扭过身来，对着院子里，发出咕咕、咕咕，低低的鸣叫声，与早晨公鸡打鸣两码事。这个时候你再看，老大的院子，散落在角落里，各自寻找吃的小母鸡们，就像听到了集结号，各个猫着腰、低着脑袋、夹着膀子、捯饬着双腿，从四面八方向茅房飞奔而来。门口并不宽敞，大家争先恐后往里钻呀，把大公鸡挤的一个趔趄跟着一个趔趄，就差一屁股坐地上了，嘿，它歪着脑袋还召唤呢，你说这“男子汉大丈夫”当的也真够辛苦的。
一天早晨我正蹲在茅房里美呢，当然了小屁孩也不懂得发信号，就听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门口挤进来的是东屋的二婶儿，她有两个小闺女和我年龄相仿。把她给急的边脱裤子边说：“大林往前点”。我答应着，往前挪了挪。二婶二话不说露出白白的屁股蹲在了我后面哗哗的。。。
人都时常出个意外何况这麻点皮球，它进茅房更不会打招呼了。看着老师咆哮着走远了，我无力的坐回到石台上，低着头，脑袋顶着墙角，眨巴着委屈的眼睛茫然的看着石台。一条身上有红条儿花纹的小毛毛虫【如图】，奋力的爬向墙角，我伸出小手把它拦了回来，向外爬去又被我拦了回来，它也曾几次抬起头来，用那无辜眼神望着我，我还是一次次的拦着它，直到我的小手刺痒，肿痛的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