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从来不会去感受或者是描述某种蔬菜是怎样的味道,只是知道相对于肉来说,我更喜欢吃肉。可是这一次在超市买一些吃的东西时,我突然站在摆有土豆的摊位前看了很久。我经常会煮面条吃,里面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有随机组合的鸡蛋、鸡肉、生菜、菜花、水菜、豆腐、香肠等,但是半大年来竟然从来没有吃过土豆。我知道,这与我内心一直对于土豆的抵抗心理有关,只要是能不吃土豆就绝对不会吃土豆。土豆在日语中的表达方式为“じゃがいも”,读音为“jagaimo”。
名叫四子王旗的故乡并不是一个水土肥沃的地方,甚至是有些贫瘠。于是就形成了半农半牧的经济模式,并不是这里的人民一半是农民、一半是牧民。是这里的大部分家庭的经济来源兼并农作物和畜牧业。当然,也有少部分家庭是完全以农业或者是牧业为主的。我家也是属于半农半牧家庭,早年雨水还算充沛,种的田地很多,养的羊很少。2000年后天气干旱的厉害,则种得地很少,养的羊很多。但是终究羊也是靠水草来养活的,那片越来越干旱的土地驱逐了很多家庭。
无论是雨水充沛的时候,还是天气干旱的年份,有一种农作物始终贯穿我家的农耕历史,那就是土豆。农牧结合生产,有一点好处是动物的粪便可以当做地里的肥料。在种土豆之前,家家户户都会把化粪池的肥料散在田地里,然后再犁地。接着就会在家准备土豆的种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其他的种作物像土豆的种子一样,是把去年的土豆切成块状,就可以当做种子。就像是做菜时要把土豆切成块一样,洒在锅里就是食物,洒在田地里就生命。相比较豆类种子,这些土豆块显得没头没脑,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能长出各种块头的土豆。它们不注意外貌,它们的生长方式和环境都很简单,它们支撑着那些贫困的人们。
春天播种,夏天锄地,秋天收获,半农半牧的农牧民还要在冬天为饲养牲畜而辛勤劳作。一年四季,一年四季,没有休息的日子。夏天的锄地一般都是2~3遍,父母会把一天分为早晨、上午和下午来用。早晨4点钟开始,8点钟结束;上午是8点钟到13点钟;下午是13点到20点。年少的时候,我常常早晨起来后发现家里只有我一人。晚饭在9点钟吃饭也很习惯。长年在外上学,愧于一直未能帮家里做一些农活。偶尔的一些劳作,让我深深的感到绝望,一方面是我没有农作需要的坚韧毅力,另一方面是父母一生如此劳作从来不谈尽头。
收获土豆的时间很多时候是在国庆节,正好学校也会放假,我也能帮忙捡土豆。先要用铁锹把已经枯萎的茎叶下的土豆挖起来,挖的时候要认真的多在周围找一找,以防有漏掉的。收获的心情是喜悦的,但是收获的过程依然是痛苦的。这种痛苦完全会覆盖那份喜悦,甚至会抱怨这土豆可真多。夜晚农用车把土豆拉回家,在进行分拣工作。因为有的土豆很大,有的土豆很小,从大到小出售的价格是依次递减的,最小的可以直接喂羊吃。夜晚照亮大地的只有月亮,我常常想把这些土豆连起来的话一定可以达到月亮。拥有这些土豆的人也应该是这世界富有的人吧。
收获新的土豆后,妈妈总会用新的土豆做菜,然后讨论着新土豆的味道。我则不以为然,土豆始终是土豆,吃新的土豆,不过是一年吃土豆的开始。很多年来,我始终逃避有土豆的菜。直到这次我站在超市的货架前,竟然深深的想念土豆的味道。货架上的土豆也是有两种,一种较大,一种较小,较小的反而还贵一些。农民永远不会懂得这个世界是怎样变化的,也不会知道从地球到月亮需要多少棵土豆。�0�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