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发了工资,杜伯年下班回到宿舍,发现平日死气沉沉的那波人,全都聚在一块倒也是人声鼎沸。杜伯年抻进脑袋发现他们在炸金花。白允山坐在正南看起来是红光满面,应该是手气很好赢了不少。
杜伯年以前在过年的时候也和小伙伴儿玩过,但是输赢都不大。白允山这些人玩的很大,在杜伯年看起来很大,底钱五元,跟的话最少10元。
“表弟,来,我肚子有点疼你来帮我玩俩把。”白允山冲杜伯年挥了挥手,杜伯年正要过去,输了钱的人不答应了。
“在玩两圈,再玩两圈,你这赢了钱不能跑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白允山即使身为传菜部老大也不好一走了之。
“各位挤挤,给腾个位置,我也来玩两把。”杜伯年在边上手也有点痒,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输赢,只玩100块的。”
连赢几把杜伯年有点飘了,直接不看牌了,蒙牌等别人开牌。
“我和你跟到底,有种你别看。”说话的是传菜部的一个小伙子,已经输了不少有些急眼了。
杜伯年连跟了几把,感觉这个小伙子似乎底气很足,心底不免开始发虚。于是看了看牌,第一张是张k,第二张也是k。还没看完杜伯年便嚣张的说:“看来你今天要栽在我手里,哈哈哈。”看完第三张居然还是张k。
“哈哈哈,来跟,不和你跟到底我是王八蛋。”杜伯年有些忘乎所以。不过杜伯年这副模样在对手看来是虚张声势,故意做给他看的。
“跟”
“我跟”
“我还跟”
……
两人经过一番心理博弈,都有点发虚。最终还是那个小伙子先没沉住气。
“开”
杜伯年哈哈大笑把牌亮了出来说:“你输了,老子三条k。”
“哈哈哈,算你倒霉,老子二三五。专治你三条k。”那个小伙子很嚣张。
杜伯年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会那么巧呢,大喊一声:“你他娘的敢和老子耍诈,当老子是怂包啊,你一个二三五敢和老子跟那么久?”
听完杜伯年的质疑,白允山也一脸怒容的站了起来。
“看看清楚,老子是二三五精花,不然我脑子抽了和你跟那么久。”说完这个小伙子又哈哈大笑起来。
杜伯年定睛一看,果然是精花,杜伯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床上,辛辛苦苦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一把不但把刚刚赢得钱输掉了。杜伯年自己还搭上了200块。杜伯年发誓再也不碰这个东西了,并不是他输不起,是他很恐惧自己被贪欲所支配的无力感。
牌局在杜伯年玩过那一把之后就散了。趁着父亲还没休息借表哥的手机给家里去了一通电话。
“喂,大山,年年在你那干的咋样了。”
“爸,我是小年,我借表哥的电话打给家里的。”
“哦,是年年啊,你去那边都好几个月了,怎么才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啊,你在那边没受委屈吧。”
“没有,表哥对我挺好的,哦对了,妈身体怎么样。”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杜翰东叹了口气说:“唉!你妈这身体还算可以。就是这脑子越来越糊涂了,有时候还发疯,发了疯就砸东西,我也按不住她了。”
听到这里杜伯年的心情很沉重,需要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明白母亲留给他的时间不宽裕,所以他要比别人家的孩子付出更多。
杜翰东心里也清楚,儿子远比同龄人老成,而害的杜伯年早早失去童年的正是这个贫困的家庭。每每想到这里杜翰东都会在心底埋怨自己没本事。
第二天刚刚到公司杜伯年便听到一个爆炸新闻“裴娜和人同居过,还打过胎”这个消息无论是对于白允山还是裴娜都无异于晴天霹雳。裴娜一直再哭,白允山也耷拉个脸。双方丝毫没有沟通的意思。白允山等着裴娜的解释,裴娜等着白允山的慰藉,仿佛谁先找谁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杜伯年先去找的白允山:“表哥,你先去安慰一下嫂子,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还没有盖棺定论呢,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滚滚滚,老子烦着呢。”白允山不耐烦的冲杜伯年吼着
杜伯年冷笑一声:“就这么僵持着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吗?解决问题需要沟通协商还需要我教你吗?你可以向老板低头认错,为什么就不能向自己爱的人低一下头呢。”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白允山的尾巴:“我怎么做事情需要你教我吗?我对老板卑躬屈膝怎么了?他能给我想要的。向裴娜低头我得到的是什么,一顶绿帽子吗?”
杜伯年没说话便去干自己的活了,这件事情持续发酵到下班时间已经被谣传成许多个版本,像“裴娜是给有钱人当小三的。”“裴娜是个插足第三者”“其实裴娜已经结过婚了。”杜伯年算是见识了一回什么叫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下了班杜伯年在宿舍门口发现裴娜蹲在一辆面包车旁边,一直在低声抽泣着。杜伯年没有上前,回宿舍找到白允山
“表哥你去看一下嫂子吧,一直蹲在宿舍门口,你怎么想的到是给人家一个说法啊。”
“什么怎么想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我能感觉到裴娜对你应该是真心的,你应该也舍不得裴娜,即便那件事情是真的。如果你还爱着她就和人家好好聊聊。这么拖着实在是不像一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白允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把拉过被子捂住了脑袋说了两个字:“睡觉。”
走到裴娜面前杜伯年冷冷的说了一句:“那件事情真的还是假的。”裴娜抬起头平淡的说:“真的假的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一半真,一半假。我确实和人睡过,但没有打过胎。我只是像个年轻人一样,很稀松平常的谈了场恋爱,恋爱过程不痛不痒,但却被蛊惑上了那个男人的床。”裴娜在描述这段经历的时候显得异常平静。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清楚,要是早点说明白了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裴娜听完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以为他会信任我,也一直以为他不会离开我。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裴娜的眼泪决了堤捂着嘴巴呜咽道:“我太爱他了,我真的好爱他。”此刻的裴娜卑微到了尘埃里。
“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给表哥解释一下。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的。”裴娜不为所动,双眼无神的望向前方。
杜伯年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个执着的女人,叹了口气便回了宿舍。
静静的在窗口听完他俩的对话,白允山很想出去抱抱自己的爱人,但还是没有跨出那道门。
杜伯年觉得特别不可理喻,既然都爱着对方为什么还不肯沟通,难道为了爱的人放下身段也是一种懦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