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的风》第十一章

作者:Eric Linklater  译者:北欧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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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用自己的微薄努力,把那些因没有中文版本,

而被国内孩子错失的优秀海外儿童文学作品,

翻译介绍给广大国内的小读者们。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动物园管理员卓灵先生摇响了大铃铛,这意味着所有动物现在不得不重回到笼子里。狄娜和多琳达也不得不跟她们的新朋友告别。当她们再次形单影只时,狄娜若有所思地说:

“看来,我们正经历着许多激动人心的事件。之前,我绝不相信,动物园里的生活竟会如此有趣!”

“至少,现在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多琳达说,“ 首先,我们要帮助霍格曼先生找到丢失的鸵鸟蛋,然后我们要帮助金色美洲狮和银猎鹰逃跑。”

“我们必须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狄娜说,“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丢失的瓶子,再喝一勺魔法药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你不认为霍格曼先生能帮我们找到魔法药水吗?他可是个侦探。”

“我首先想到的不是霍格曼先生。” 狄娜说。“我在想银猎鹰。你还记得他说过,他在格陵兰岛上可以俯瞰整个北冰洋,他还可以从高高的空中一下子找到地面上一只很小的岩雷鸟吗?他的眼睛一定特别厉害。”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他就可以飞来飞去,在我们曾到过的区域里四处寻找魔法瓶子吗?”

“是的,我一定把它丢到了某个地方。” 狄娜说。

很长一段时间,她们静静地思考着摆在她们面前的任务以及她们曾经的生活。她们在与银猎鹰,金色美洲狮和霍格曼先生的交谈中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她们都认为只要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就算是袋鼠也很有趣。但是从长远来看,她们只不过是两只关在笼子里的袋鼠,没有书,没有彩色铅笔,也没有拼图,除了她们自己胡思乱想之外,毫无乐趣可言。她们互相看着对方,在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到了同样的担心和忧虑。

突然,她们听到隔壁霍格曼先生住的笼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撕亚麻布——呲,呲,呲——三次之后,接着是长长的哨声。霍格曼先生都没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就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

“要将博巴迪尔先生绳之以法,一定会让他非常疲倦。” 狄娜说。

“如果他一直打呼噜,我们都没办法合眼睡觉。” 多琳达说。

鼾声越来越大,但最终霍格曼先生被自己最后一次可怕的鼾声惊醒,这呼噜声听起来像是火车冲进了隧道。她们听见他很费力地转过身,站起来。他先咳嗽了一下,接着又咳了一下。

“他是要我们过去和他谈谈。” 狄娜说。

“也许他又找到了线索。” 多琳达说。

她们从里间走出去,在黑暗中,看见霍格曼先生的头靠在笼子的篱笆上,昏暗的星空反衬出他那双悲伤的大眼睛。

“带笔记本了吗?” 他小声说。

“在这儿呢。” 狄娜回答。

“请再帮我记下几件事。我会很慢地叙述,认真注意记下我所说的内容,因为每个单词都很重要。”

狄娜尽了最大的努力,在黑暗中,把线索记下来。以下就是霍格曼先生的新记录:

“从13号凌晨2:30开始,我跟踪犯罪嫌疑人鸵鸟博巴迪尔先生。跟踪行动成功。他一刻都没脱离我的视线。现在问题是:他知道我在跟着他吗?答:可能不会,因为我很安静。他沿着河道往下走,在河边的沙土地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思索什么。然后他突然把头埋在沙子里。我密切注意着他,但他之后一直一动不动。我坐下等了很久。再后来,我饿了,就回家了。

上次我见到博巴迪尔先生时,他也是把头埋在沙子里站着一动不动,我需要吃点东西,然后再考虑这件事。现在问题是:谜团解决了吗?答:还没有。我深思熟虑的时候,竟然睡着了。但当我醒来时,一切都清楚了!正如我所怀疑的那样,博巴迪尔先生就是罪魁祸首。他偷了妻子的鸵鸟蛋并把它埋进土里。13号的下午,他准备把蛋挖出来。但他记错了地方,挖的时候,头撞到了石头上,被撞晕了!所以他才站着一动不动。注意:这仅是一个假设,必须加以确认才能用作证据。”

“是的,那或许是最安全的方式。“ 狄娜说,”你难道不知道,当鸵鸟们想要隐藏时,总会把头埋进沙子里?”

“这能有什么用?” 霍格曼先生问。

“确实没什么用。” 狄娜说,“但鸵鸟们认为有用。”

“你们怎么会知道鸵鸟们的想法?”

“是贾特隆德小姐,她曾经告诉过我们。”

“贾特伦德小姐是谁?”

“她是我们的家庭教师,” 多琳达神色黯淡地说,“她什么都知道。”

“她也知道丢失的鸵鸟蛋在哪里吗?” 霍格曼先生问。

“她当然不知道。” 狄娜说,“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所以说,她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霍格曼先生一针见血,“如果她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我们就无法确定她究竟知道些啥,不知道啥。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她当然也不知道鸵鸟怎么想。所以你们更不知道,因为你们只知道她告诉你们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逻辑,这也就说明你们刚刚说的这些不能证明什么。而且,如果不能证明这一点,我也就对此不会感兴趣。我没兴趣,你们知道了吗?”

霍格曼先生开始大声说话,非常恼火地往笼子的里屋走,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的身高,又一次把头撞在了门框上。

“是谁干的?” 他尖叫道。

“是你自己。” 狄娜和多琳达说。尽管霍格曼先生非常怀疑她俩的说法,但他无法证明她们说错了,因此他情绪低落地躺下休息。

正如狄娜之前认为的,“我不认为他是什么好侦探。” 狄娜说,“自从他变成长颈鹿以来,他肯定就没有太多做侦探的经验了。”

狄娜把身体靠近多琳达,小声说:“如果我是一名侦探,我会密切注意格雷斯勒先生。他从德鲁瓦男爵手中偷了报纸,他肯定是个小偷。如果他是小偷,那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偷鸵鸟蛋的贼。”

“这就是霍格曼先生所说的逻辑吗?” 多琳达问。

“我想是的。” 狄娜说,“无论如何,我认为,如果今晚格雷斯勒的屋子里又亮起蜡烛来,那么我们将不得不轮流监视他,找出我们能找到的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多琳达也认为应该如此。尽管对于她们而言,不好好睡觉,在这里做无聊而漫长的等待,是件特别艰难的事情。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多琳达开始不时垂下头,梦见她又回到了家,早餐桌旁的贾特伦德小姐正在唠叨着介绍鸵鸟和鸵鸟羽毛。就在这时,狄娜轻轻捏了她一下,她醒了。

“看!” 狄娜轻声说。

光线昏暗,她们根本看不清格雷斯勒的房间,但黑暗中,有一侧,有一个小小如光罩般的亮点。 格雷斯勒点燃了蜡烛,透过墙上的缝隙,闪着微弱的光。

“我先开始监视,你现在睡觉,” 狄娜小声说,“当我昏昏欲睡时,我就来叫醒你,然后轮到你来监视。”

“没问题。” 多琳达答道,没两分钟,她又继续和贾特隆德小姐梦中相会去了。但是狄娜像小老鼠一样悄悄地靠到墙边,从墙洞向外看。蜡烛在格雷斯勒的床垫边缘燃烧着,他摸索着床边的稻草寻找着东西。终于,他摸出一张又脏又皱的报纸,带着满足的轻吼声,他在角落里重又安顿下来,开始读报。

“他的举止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狄娜想,“他看起来不像是假装成人类的熊,而是像已经成为熊,但没有忘记人们喜欢做哪些事的人类。” 狄娜自言自语道:“我从没想过人类可以这么轻易地就变成了动物。不过,这也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有趣了。”

格雷斯勒继续看报纸。他转向另一侧,伴着沉重的呼吸声,他的眼睛在报纸的字里行间穿梭。他先翻了第一页,然后看了最后一页以及所有其他页面,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喃喃自语,当狄娜尽最大的努力集中注意力时,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在说什么。

“我之前看过这个。” 他喃喃自语,“我也读过这个。就只有这些。还是昨天的日期。这昨天的旧报纸有什么看头?可恶的德鲁瓦!为什么今天早上他在这里时,口袋里没放报纸?每天不能看报纸,真是令人懊恼。如果我每周能拿到一份新报纸,那我现在一定很高兴。哦,我厌倦了当熊!”

格雷斯勒把那张早已皱巴巴的报纸折叠好,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然后他又开始喃喃自语:

“我最好不要现在就躺下来,还是出去走走,用我通常做的方式,来摆脱这坏心情。感谢上帝,今天还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他突然转过头,吹灭了蜡烛。一下子,狄娜什么也看不见了,但她听到他把自己住的里屋弄得乱七八糟,然后注意到他正要离开笼子出去。她像格雷斯勒一样,非常安静地跟着他。在黑暗中,她看到灰熊巨大的身影在笼门前隐约地消失了。他弯腰向前,她听到“咔哒”一声。门开了,格雷斯勒走了出去!

“他有钥匙!” 狄娜喃喃地说。

如果她不是袋鼠,她一定会因为看到一只大熊出去散步而非常害怕。“可他是从哪里拿到的钥匙,他是如何做到的?他是从动物园管理员卓林先生那里偷来的吗?他一定是一个真正的职业小偷!”

《月亮上的风》曾获得过英国图书馆协会颁发的年度卡内基奖章。这本书也被表彰为英国学科界当年最佳儿童读物之一。该书适合6-9岁的低年级孩子阅读,目前没有中文版,简书和微信公众号“北欧慢时光”是阅读该书中文版的唯一渠道。全书共39章,欢迎关注该书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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