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别苑的第二天,宋轻衣一早便去查看澄娘的情况,昨天的放血已经让她的情况稍有好转,不过现在的气息还是很虚弱,脉象比起昨天弱了不少,但是好歹意识恢复了,见到宋轻衣,艰难地开口问道:“你是谁?她呢?”
在下宋轻衣,姑娘要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在下的师姐贺兰昆玉吧,师姐昨日身有不适,所依托我来照顾姑娘。”宋轻衣话音刚落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澄娘,好些了……啊……啊啾。”贺兰昆玉擤着鼻子进门,裹着一层毯子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轻衣,你这么早就来啦,来,澄娘,我替你看看。”贺兰昆玉没睡醒似的眯着眼睛摸索着找到澄娘的手腕,双指往上一搭,突然清醒,拉过澄娘的手自己把脉。
接着把自己的毯子盖在澄娘的身上,示意宋轻衣与她出门。
澄娘的脉象怎么还不如昨天?”贺兰昆玉压低了声音问道。
按她的身体状况,这个脉象才算正常,以前的脉象都是蛊虫在作祟,看似稳健,实则是被反噬的前兆。”宋轻衣解释道。
贺兰昆玉若有所思,担忧地向屋内望了一眼,自责地说道:“我竟一直不知,还为此暗喜,以为她是有所好转……”
你从未接触过蛊,不懂也是情理之中,现在有我,你不必再担心。”
贺兰昆玉望着宋轻衣的眼睛,不管有什么事,宋轻衣总是会说有他在,这本该是一句多么让人安心和温暖的话,可每当宋轻衣说这话时,他的眼里总是没有任何温情和呵护,只有胸有成竹的坚定,他的那句“有他在”,就仅仅是一句“有他在”,不是在安慰任何人,而是在告诉她,她找对人了,他能解决,仅此而已。
不过我对蛊也没有多少研究,我听说,苗人善用蛊,可医人可害人,说到底和药是一样的,关键要看用的人,怀救人之心便是治病的药,怀害人之心便是杀人的毒。蛊的解药也需要对症,若不知是什么蛊,便无从入手。”宋轻衣曾说过不会追究澄娘的来历,可如今对澄娘身中之蛊一无所知,只好先从她的来路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碍于曾经的保证又不好直问,只能旁敲侧击。
贺兰昆玉也听出了宋轻衣的意思,连打几个喷嚏想糊弄过去,可又想宋轻衣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也不会违背承诺拐弯抹角地来问她,纠结半晌,贺兰昆玉尽可能隐瞒澄娘的身份的同时又尽量多地向宋轻衣提供可用的线索。
澄娘是我谷外的朋友的朋友,被苗寨抓去了,苗人以为她是奸细,关了好久想套她的话,为了防止她逃跑,给她下了蛊,好像是叫百足蛊,半个月要吃一次解药缓解反噬,澄娘逃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不过已经吃完了,她现在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解药了。”话中真假参半,不过贺兰昆玉已经把从叶澄娘那儿了解到的关于蛊的情况都告诉宋轻衣了。
解药?”
不过澄娘说过,那个解药只能缓解,不能医治,一直吃药于她的状况并未好处。”贺兰昆玉继续说。
宋轻衣点点头,虽然他也听得出来,贺兰昆玉并未如实透露,但也不好继续追根问底,关于蛊的情况,贺兰昆玉一定是全数交代了,至于其他,宋轻衣也不感兴趣。
贺兰昆玉见宋轻衣还在愣神,怕他继续再问,连忙逃走:“那我先走啦,我这伤寒也该去抓抓药了,改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