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终于舍得删掉那些在每一个失眠夜晚翻来覆去看的东西。忘记了好多人,试图找回但总是失败。删留言的时候看到曾经满屏幕霸屏的人,习惯性地点进去,却发现故人那里也没有了自己的痕迹。大概是比自己早一点体会到一条条删掉那些回忆的心情,或痛苦或快乐都不重要了,只是证明彼此存在过的真实的证据消失了,只能一直跳跃在彼此的回忆里,不断被掩埋。几个小时地空白,最终空白。好不容易离开椅子的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得了僵直性脊椎炎。大概是因为体会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所以才更加懂得那样的在乎既幼稚又弥足珍贵。只好说,如果你也曾遇见一个人,颠覆了你之前所有的预想。渴望给予勇敢的,暴烈的,超越理喻的一切,却又那么苍白而哀愁。
忆起村上。
是半夜里,我独自一个人,没有谁在我身边。你试着想象这种情形,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一点声音,连时钟的针刻着时间的声音都听不见——也许是时钟停了。而我突然感到自己被隔离在一处遥远的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体会到在这广大的世界上,没有谁爱我,没有谁跟我说话,没有谁会想到我。即使我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也没有谁会发觉到吧?就像被装在大铁箱沉入深海的心情。因为气压我觉得心脏痛,痛得几乎会撕裂成两半。我的失望应该是无数次不被告知所累积起来的,她们用她们的方式验证了她们是一家人。较之我,她们是更为紧密不分会共同包容彼此守护同样秘密的一家人。
天亮的时间。半个小时,从墨浓的黑暗渗入少许的光,就像是调色那般缓慢,在半个小时里分分钟一点点加入光,去蚕食掉黑色的成分。当天空第一抹不清透的明亮被搓揉进去,三十分钟后天就会变蓝。到那时,黑暗再也无力消减光的入侵了。
明日,是一个不能逃避的东西,我没有退路。 但仍然渴望一场没有预谋的大雪,如倾如注。
仍是断章。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交给你,在你生前多年,在日落之际看见的,一朵枯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的心的饥渴。我在试图打动你,用无常,用危险,用失败。
——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