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想做一个完整的自我,到底有多难?她承受的压力:异性的成见、异性对她的定位与要求,同性的固有认知的排斥,自身角色责任的轻重,各种责任的舍弃,自我情感与理智的挣扎等等。
当今这个社会,我相信女性自我需求的觉醒一定较以往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好,她们开始不满足于一个家庭中扮演的老妈子老母亲的角色,日本大量女性不愿意结婚。结婚后,她们会被要求退出社会,承担家庭内部角色,迁就男人,配合夫家价值观,失去自己个体的自由和事业。有不少女人认为与婚姻相比,事业更能满足她们的梦想。
很多男性并不这么想。就在我接到通知,可以到外教研一年的时候。有很多人询问我“孩子怎么办”,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这时候是父亲外出,别人是否会问他“你孩子怎么办”,我想大概不会。教育孩子,似乎理所当然地成为女性应该承担的全部责任。我这样说,并非推卸自己母亲的责任。只是这样的询问很能说明社会责任分担问题。教育孩子,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父母共同承担的。我很感激,孩子他爸非常乐意地承担孩子的教育,陪他学习,陪他锻炼,他尊重并支持我选择的权利与自由。
但并非所有男性都这样,我一个多年好友,就直接质问我:“你作什么作?一个女人在家照顾好老公,照顾好孩子,还要怎么样啊?我老婆要去欧洲学习一年,我就没同意。一个女人就该在家,照顾家。”
同样的,此次教研同行,有个黑龙江的老师,老婆跟到珠海,照顾他吃喝,女儿在外地上大学。他请我们到他家吃饭,很骄傲地告诉我们:“当年,我老婆考上大学了,已经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了。我就是没同意她去上,她就没去啊。生了女儿,找个工作,照顾好这个家,多好。”谁好?这样的好,成全了谁?我当时听了,给他老婆敬了一杯酒。
90年代初,考上大学,多难啊!多不容易啊!说实话,我不晓得是敬佩他老婆的牺牲精神呢,我不晓得是她对爱情的全身心的付出呢,还是作为女人的一种习惯性家庭付出,还是她人对自我就这样的要求,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可能都有,一个人做出选择,从来不是单一的原因,所有的社会元素(整体价值导向)促成了她的选择。但,我的整体情绪是难过,非常难过。尤其看到那个男老师这样得意地介绍自己老婆的牺牲,我甚至有些愤怒。男人认可的男权社会,又何尝不是女性认可的男权社会呢?
上述这个事情,并不是我认为“承担家庭责任是女性的失败”,而是这里存在一个本质的区别,尊重与否,给予怎样的价值判断。最高层与最底层的状态是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社会分工不存在高低之分,不存在褒贬之分。女性可以承担全部家庭责任,男性也可以。但前提是自我觉醒与彼此认可。女性与男性都能自由选择自己从事的劳动角色,且都能得到最大的尊重与支持。家庭角色本来就是社会角色之一,但并不专属于某一性别。如果能这样,一个女人当一个全职太太,那也将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尤其是值得自己的丈夫拿出最大的尊重来对待的。否则,全职太太就是一个最懒散的职业,看丈夫眼色拿钱的角色,她对家庭的付出也必定是狭隘的。
当今社会,只有女性的光芒越来越夺目,整体社会文明才能得到进一步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