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对前任余情未了,想要去挽回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站了别人,而且是比自己更加英俊潇洒才华出众的青年。朋友很沮丧,但我看得出,他对这姑娘算是动了真情。上个月末,这姑娘过生日,朋友扬言,为了祭奠曾经的感情,想要送她一份生日礼物,我唏嘘不已,调侃他这是想破镜重圆。
于是朋友千挑万选,最后还是选了前女友很喜欢的一对手镯,在等待柜员刷卡的时段,朋友不好意思的转头跟我说了句:这是她之前一直看上的,我却嫌太贵没舍得买。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我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接了。
上周正在上班,朋友打电话过来,听得出语气不怎么舒服,说姑娘将他寄出去的玉镯子又原封不动的寄回来了,而且附了一张她的照片,左手腕冰冰凉一只银镯子。挂断电话,八月的炎日一下子就变成了十二月的月光,寒风刺骨,我能想到朋友拆开快件的一瞬间,心里的失落跟无奈,但也只是感同,无从身受。
朋友一直追问这照片是什么意思,我嘲笑他,人姑娘是看不上你买的镯子。其实那镯子是朋友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
那姑娘我见过,很有心思的一个女孩,我知道这是她在告诉朋友过的很好,往事如烟,就让一切都烟消云散。
朋友虽然嬉笑如常,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他影响还是挺多,但时间如抹布,自己的伤还是得自己去舔,我相信岁月的沉轮多灌他几杯烈酒,就又都什么事情都没了。
我们终究把别人安抚的太好,轮到自己时就失了分寸。
一早坐车,大学时期的死党冷不丁的发了条消息,问我是不是今天的生日,哥们生日已经过了半年有余,这货竟然才记起来,于是我自然回答是。果然,一会儿就给我甩过来一个红包,并注明生日快乐,心里愉悦,于是侃了一上午。
中午闲下来,偶然翻了翻日历,才看到今天确实是一个人的生日,可能是这货误会成我的生日了。想了想,之前身边所有的数字密码,好像都跟这日子有关系,就连现在用的银行卡密码也还是她的生日,不是不想改,是懒得改。
半年多不联系,我竟真的有点忘了这姑娘长什么模样了,下午下班,可能是受前几日朋友事情的影响,想想还是道一声祝福的好,于是拨通电话。
她依旧很快接了电话,依旧还是跳过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然后依旧的还是一堆牢骚,我走在林荫道上,边听边笑。她说最近身体欠佳,长了一脸痘,自己又不安分的治了治,现在一脸伤疤,我笑着说等于整容了,紧接着,她说婚期将至,邀请我去参加婚礼。
天津一进九月早晚就显得有点凉,不知怎的,下午竟还起了风,嗖嗖的。
当时好像都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回答说去不了,扬言要去深圳。挂了电话回头想想都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犯了哪根筋,总觉得紧张的要命。
心里明白这自然不是因为尴尬,更不是因为没放下,可能只是因为久而久之的,把这个人当成了一种习惯。好像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感觉就像是走在马路上,看到别人正在炫耀的新衣服,自己也曾经有那么一件的一种熟悉与揪心的心理。
几近于忘了这段青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回想跟姑娘的交集,就两个字,清淡。就如同刚出炉的一碗青菜豆腐汤,简简单单,一眼就能看到底,不过淡淡的香气四溢,沁人心脾。拼了命似的想在记忆里寻找一点与她的点滴,却发现一干二净的,所剩无几,但回过头来又发现,记忆里零零星星的,又全部都有她。
生命如花,我庆幸我遇到的所有人,不管善恶贫贱,我都用心对待,就如同我跟姑娘的关系,从没有觉得有一丁点的矫揉造作。姑娘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有发不完的牢骚,总有对生活对未来的独到的见解。我仔细听她说话,听她说的每一句话,嘴上笑笑,然后把她的话逐一分解,将原先的苦话变成一个笑话。
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我跟姑娘没少煲过电话粥。学生时代确实穷的丢人,总感觉花出去一块钱都得精打细算。姑娘是11年头次出门,两人正是酸甜时期,因此,长途电话就成了每日必修的功课。姑娘不怎么喜欢发信息,而我又是一个文字表达善于口头表达的人,所以上,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怎么习惯的,慢慢的,也习惯了在电话里嘘寒问暖。记得两个人最过分的一次是打电话打了一个通宵,那天晚上好像是因为她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等我下课还没回到宿舍电话就打进来了,我一听就感觉不对劲,等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事情说明白,而且边说我边逗她笑,临了似乎也就没什么事了,也就是那一晚,头一次谈及到以后的事。
绚烂的年纪,总喜欢把一点憧憬都当成是一种幸福,放肆炫耀。姑娘说以后两个人一定要上孝父母,下结亲朋,不用挣太多钱,一定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自由职业,闲暇下来就去旅游,把所有朋友忽悠到一起,没事的时候就聚聚,等到适当的年纪,再要一两个闺女。
半年的时间,终于等到姑娘放假回来,也是那一天,记忆中是头一次两人闹矛盾。姑娘电话打给我的时候,说自己已经下了火车,乘上了回老家的巴车,而我那会儿在车站不远的地方上学。年少轻狂的年纪,自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于是天雷勾动地火,电闪雷鸣,火花四溅,还殃及到宿舍的几个舍友受我白眼。
后来想想,其实那会儿已经对姑娘异常了解,我跟姑娘看了半年光景,早就对她了如指掌十知十分了。女人大多感性过于理性,这话对姑娘而言,确确实实是恰到好处,先斩后奏,小肚鸡肠,杞人忧天,青红不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场青春总归少不了酸楚来成长,所谓笑泪掺半,说的并不是有多少轰轰烈烈,而是有太多不是我们那个年纪就能左右的荒谬,从而让我们年少的心不再轻狂,开始学会沉淀,凛冽了寂寞荒废了微笑,最后学会坦然。姑娘为了研修学业,那个冬天便在家待着复习功课,而我在紧张的准备考试,那段岁月始终是难舍的,就好像马莲含苞欲放出来的一丝花蜜,招蜂引蝶。
时间如长河,好多事情都不能怪它,它只是做了它该做的事情,三个月后我如期的名落孙山,一个人躲在天边不敢见人,才发现当初所有的誓言,所有的美好,都经不住现实的迎头痛击。姑娘那会儿依旧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她说我这是预料中的事情,我无奈笑笑,现实已成定局。
哀矜勿喜,那段时间一个人躲在家里,加上家里农忙,一天焦头烂额,自己的事情也顾不上多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种心思,应该是连着十天跟姑娘没有任何音讯,就连短信也不曾有半个。第十天,姑娘果然打电话过来,当时两人沉默了很一会儿,记得是她先开口说的话,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她,我无言以对,因为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搪塞家里忙,没有时间,这谎话编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耻,果然结局悲惨,两人不欢而散。自那以后,一直不温不火的持续了近一个月,姑娘过生日,千方百计的想各种方法弥补一下,脑中想过无数个对策,到后来还是决定不作为,因为无可作为。
阴阳怪调的谈了一个小时,姑娘的语气才慢慢的缓和下来,我见缝插针,终于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对后来的事已经初见端倪,只是我们自己,看到玻璃橱窗后的幻境,仍旧舍不得离去,总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弥补,只要两个人心志已坚,就能战胜桑田。殊不知是将自己跌进一场棉花深渊,每走一步就像缕空,直至绝境深处。
我执着了那么久 ,所以才显得悲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潇过秋凉。那会儿的心思,落地秀才就相当于前途已经惨淡无光了,根本就没有选择性,也更别提能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思走,尽管两个人私底下商讨了多少时日,而且计划敲定了再改,改了再敲定,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按着我们的路走,走了另一条向阳大道。
明知苦海无边,却也从不转弯,两个月后所有尘埃落定。刚开始的时候,我跟姑娘虽然心里都有芥蒂,但都还算过去,姑娘说,既然这样了,也改变不了,就这样吧,然后两人又违心的开始商讨怎么来应对下来该发生的事情。只是不一样的是,姑娘没有往日的那种热情,我也没有往日那么配合,两个人小心翼翼。
终究还是逃不过,也忘了起因是什么,结局是什么,只记得那天晚上久违的两人谈到很晚,说的也很多,然后欢欢喜喜,好聚好散,就如同当初两人一拍即合般随意,如今也是那么心照不宣。
那天晚上,明明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可是挂了电话又打回去,说了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当晚下定决心,索性什么都不管了,第二日就飞到姑娘身边,然后把话讲清楚。哆哆嗦嗦的一夜无眠,终于熬到第二天的天亮,一晚上的时间足以将一个少年的冲动浇灭,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吃饭。我终究还是没能踏出了那一步,不是一个怯弱的人,自己明白这事情已然成了定居,自己的那股子冲动也无非就是自尊心在作祟,心有不甘罢了。
如今,时过境迁,流年已然背离,悲凉早已过季,一切都早已经尘封记忆,只为俗世中一缕柔肠。如今,姑娘要大婚,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衷心的祝福她,有了一个好归宿。吵吵嚷嚷几年,终于将婚纱穿到了身上,这次,她应该会笑的很灿烂。
只是从此天涯各方,心中不免万千惆怅,明白身边的人儿,终究会一个一个似这般淡去。唉,去他的,以后的俗事,谁也道不明,又何必自去烦恼,将这些记忆尘封,从此无人问津。
经年过后,风静水止,尘埃落定,再来谈笑风生,忆往昔峥嵘,届时可又是一番笑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