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趔趄,手中的快递差点掉到地上。心疼地看了两眼鞋子上的刮痕,继续往前走。
揣在口袋里的手始终冷冷的,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
我帮你拿了。
啊,你挺自觉啊。
急促的笑了两声,不太在意。
午饭不好吃。肉丝太老了,青菜太咸了,番茄蛋汤太酸了。食堂总是不能像黄色和蓝色的制服一样引起食欲。
塞着耳机下了楼,风有点大,脖子凉凉的。该死的网络,扫码就是开不了锁。头皮发痒。咔哒,感天动地,总算屈服了。
冬天就是冬天,哪哪都是硬的。一板一眼,没有丝毫多余的掩饰,真实的裸露。橡胶的车把手也没有了恶心的黏性,甚至有点扎手。座位卡死了,腿伸不开。不想用手,不想用脚,还想吹风,做梦。长柄雨伞寂寞地在车龙头上一晃一晃,时不时轻擦过地面,橙色的光影模糊。一阵金属的剧烈撞击声,一阵橡胶与地面的交合声,车子唐突地停在了路中间。刺耳,猝不及防,来去匆匆,挺响的。伞跳了支舞,以一个角度扭曲的结束动作定格,车轮倒是毫不介意。没下雨,也要加个戏。不想扔,就这么架在车篮上,趴着往前。
真他妈累。
身上明显热了起来,很不舒服,又是寒风,又是热气,真像空调房里的窗户。拉开拉链,风真大,热死了。又拉上了。
蹲下来,慢慢靠近,却还是不理会。胡须一抖不抖,眼睛死死地盯住,有点自惭形秽。没肉给,饼干不要,那算了,不然迟早会跑。
轿厢里一股窒息的海腥味,强烈地挑战着忍受的上限。他妈的,真他妈难闻,就不能上楼之后喷点清新剂么?一点公德心没有。
随手放下了喝完的奶茶纸杯。
按了密码,熟悉的缺少润滑油的嘎吱声,迈了进去。
不冷了,不热了,有网了,不用拿着伞了,手也可以去洗了,还有零食。
轰隆,一切安详而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