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所说的话,给了母亲巨大的鼓励,起初她很担心儿子会像网上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对相亲有抵触心理。她凭借自己的第六感,认为儿子并不反感相亲,而且对自己挑的姑娘很满意,只是那姑娘实在优秀,没有看上他罢了。女人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但很多时候,她们的想法过于偏向理想的状态。
她为此更加上心,顾及到乐言上次丢脸的情形,一开始她决定放低要求。可走在街上,望着那些年轻富有活力的女孩,她有些不甘心。
“我儿子难道很差劲吗?”
她把看到的一个个漂亮女孩,幻想着放在乐言身边,觉得都蛮般配。于是,开始疯狂收集她们的资料,争取得到她们的全部信息,最理想的状态是跟她们的长辈混熟,再商量相亲的事宜。
在她的眼中,自己儿子是最优秀的,他年轻、帅气、没有不良嗜好、工作也很不错,能跟她儿子定下亲事,好像是女方占了多大的便宜。
时间过了傍晚六点半,阳光成了金黄色,从厨房的外窗玻璃上射进来,落在乐言身后的地板上。他把一个西瓜从中间切开,心思却飘向远方。
刚才母亲又发来一张女孩的照片。对方坐在公园的木排椅上,身穿一件浅色碎花连衣裙,披肩发又黑又亮。她的睫毛弯弯,眼睛很大,正甜甜笑着。她很美,跟那些女明星比也不遑多让,可这张脸让乐言觉得十分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
“还记得她吗?以前的邻居,你张叔的闺女。”母亲打来语音通话。
“啊!是那个鼻涕虫。”乐言恍然大悟。
“什么鼻涕虫,还不长记性?她叫小雯,给我记住了。”
“收到,是小雯,再也不敢忘了。”
“这孩子,真叫人操心。你张叔把那儿的老房子卖了,不过因为小雯上班的缘故,又在附近租了个房子,离你没多远。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嘿!她还记得你,说待会儿就去找你。”
“找我?这么突然……”
“老邻居找你聊聊天怎么了?不过,妈还是蛮喜欢她的。得好好努力儿子,争取把她搞定。”
挂了通话,乐言再次点开小雯的照片,心中暗想:“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鼻涕虫,嗯!要是把那两条鼻涕挂到嘴上,我一准能认出来。”
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走进课堂,惊奇地发现小雯坐在自己前排,他用笔捅了捅小雯的后背。小雯看到是他,兴奋地叫出了声,这一下没忍住,两条鼻涕落了下来。乐言条件反射,指着她的脸叫道:“呀!鼻涕虫。”
乐言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他们顺着他的手,看向小雯的脸,短暂的宁静后,教室的屋顶差点被他们的笑声掀飞。小雯环视一圈,发现同学们都在嘲笑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再也承受不住仰头大哭起来。
班主任得知前因后果后,揪着乐言的耳朵把他拽到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一再强调,不准给同学起外号,这是很严重的人身攻击,可鼻涕虫这个外号一直伴随了小雯两三年。
女人是很记仇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有可能记一辈子,鼻涕虫事件对小雯造成的伤害,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抹除。而小雯那么心急来找乐言,令他不禁暗想:“这家伙,该不会想来报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