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八)———有些路,是一定要自己去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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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迅《路,一直都在》

亲爱的儿子:

        可爱的果然先生!喊你先生,显然有些别扭。之所以,信的开头便这样称呼你,是一日你的父亲开玩笑似的说“……小果然先生……”逗你玩儿而来的。

        近几日,你学走路,还是走得很有样儿的。能够听懂很多的指令。有种小小先生的模样。

        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与路有了深刻而不深奥的缘分。提笔写下来,有时很难三言两语道清楚。就如那些曾经来时的路,现在正在行进的路,未来将要去走的路。

        回顾,爸爸妈妈来临高中学这六年所走过的每一步路。都仿佛宛在昨日,宛在前日,它们刚刚发生,所有的人事物的影像都无比清晰明了。人一旦过了而立,便就有了回忆的毛病吧,时常会无病呻吟几下“不再年轻”的感慨。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人的眼界会局限,心胸就就容易狭隘,以为眼前的路就是走向外面的风景。而你还小,你的路,通向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这几日,由于高考,校园里安静得连坐在树叶底下都能听见风来时的声音。妈妈陪着你练习走路,有时妈妈在前面等你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有时妈妈在你后面跟着你晃悠晃悠地往前走。有时你走的很稳,有时你会跌疼。儿子,原谅妈妈有时并没有急忙冲过去抱起你,因为路上的跌倒是必须经历的。而生活的路,也正如此。

        妈妈今年没有高考监考任务,在陪你走路时,妈妈想到了,高考的事儿。那些考场中奋斗的人儿,一个人的奋笔疾书,承载着的是一个家庭的梦想,甚至是整个家族的梦想。这让妈妈又想起了,你的外婆和外公。当年,刚刚恢复高考。能够参加考试的名额有限,所以名额多数给了有关系的。你的外公外婆在农村,是没有实力争取到这样的好机会的。在中国,一群人有着一群人相似的追求模式,一个时代,有着一个时代人的命运。因而,现在他们所走的路是这样的。如果生于今世今生,你的外公外婆一定有一段属于他们的美好的征途,并且可以骄傲很久。

        可是,事实已然是事实。你的外婆挥手告别了她喜爱的的篮球和排球场,你的外公放下了他挥斥青春与梦想的笔。所以,他们把年轻时候未能完成的梦交给了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们觉得哪怕付出所有的力气,只要能够有机会考学就可以有希望。他们当年没法去走的路,他们让妈妈,你小姨和舅舅去走,他们现在感受不了学习的幸福感,可是他们远远地看到妈妈,你小姨和舅舅能够像别家的孩子一样可以有学上就好。

        学生时代,妈妈怨你外公只问成绩,只问排名。现在妈妈终于明白,妈妈的成绩和排名也是你外公的成绩和排名。妈妈的成功与失败也是你外公的成功与失败。妈妈的“战场”是你外公年轻时的战场。一切的努力中的妈妈更是你外公“冲锋陷阵"的化身。因为,我们这一辈人常常承载着上一辈人的梦,而且这一辈人往往有承担实现梦想的责任。

      这就是妈妈现在选择所走的路的原因。

      妈妈看了《摔跤吧,爸爸》,那个“爸爸”心中一直有一个摔跤的冠军梦。他的女儿最后在他的严酷教导下完成了这个伟大的梦想。妈妈很理解那个“爸爸”为什么这样做。

        妈妈也有当法官的梦,有出国留学的愿望,还有去欧洲旅行的念想。

        可是,亲爱的儿子。妈妈不会让你替妈妈实现什么所谓的理想,取得那些所谓的冠军。现在妈妈才明白那些人人都一味地追求着的车子,房子,票子的日子是多么的单一无趣。妈妈只要未来的你,能够保有善良的底色,有责任心。剩下的,你就大胆儿的做自己,做最好的自己。妈妈的梦想今生妈妈去实现,你有属于你自己的天空,你有你自己要走的方向和路。而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另一个人的人生之路。

        前段时间在雯阿姨的朋友圈读到了作家张爱玲《非走不可的的弯路》的一段话:

        我很感激她,她让我发现自己不再年轻,已经开始扮演“过来人”的角色,同时患有“过来人”常患的“拦路癖”。

        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条路每个人都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轻时候的弯路。不摔跟头,不碰壁,不碰个头破血流,怎能练出钢筋铁骨,又怎能长大呢?

        儿子,希望未来的某天你能明白这段文字的珍贵和妈妈把它告诉给你的意义。

        20世纪最受欢迎的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在诗中写选择了一条人迹稀少、布满荆棘的道路,也正如他在现实生话中选择了不会带来丰富物质的写诗生活。他的《未选择的路》妈妈很喜欢,也放在这里,未来你慢慢体会。

黄色的林子里有两条路,

很遗憾我无法同时选择两者

身在旅途的我久久站立

对着其中一条极目眺望

直到它蜿蜒拐进远处的树丛。

我选择了另外的一条,天经地义,

也许更为诱人

因为它充满荆棘,需要开拓;

然而这样的路过

并未引起太大的改变。

那天清晨这两条小路一起静卧在

无人踩过的树叶丛中

哦,我把另一条路留给了明天!

明知路连着路,

我不知是否该回头。

我将轻轻叹息,叙述这一切

许多许多年以后:

林子里有两条路,我——

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

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路,是要靠人去走出来的。“地上本没有路”。如果,有一条路,既走得顺畅,又可以增加你的财富固然令人欢欣;但,如果,你选择了不是大多数人所走的路,有些艰难,也请不要悲哀。物质不是决定路的宽窄和意义。

          选择你要走的路,从心出发。

          决定你要走的路,用智慧判断。

          评价你在走的路,让时间去检验。

          人人都赶着去走的路,未必就芳香迷人。

        人人都惧怕去走的路,也未必就荆棘丛丛。

          这封信,妈妈写的似乎有点啰嗦,不知道东扯西扯,讲清楚了没。以后你就凑合着读吧。

附文:那日读到盖茨对他妈妈说过的一句话:“我永远怀念与你一起生活的那段美好时光。”

        而妈妈现在将这句话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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