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小脚丫,跌跌撞撞地迈向前方,那小小的身体上,没有牵引绳,没有保护带,我独自走向前,只因背后有个温柔的你。
从学步开始,我总是独自面对许多。上学,做作业,玩游戏…你们总是很忙,常常因为临时事务不能回家吃饭。
记得那个晚上,我又一次接到你的临时电话。“对不起啊女儿,今天晚上临时有个会,晚饭我做好了在锅里,你自己吃。”我习以为常地放下电话,从锅里端出一碗温热的饭菜。总是这样,空荡荡的家里只有一份精心准备的晚餐等我。可那时候,我更期待的是三分碗筷和家常小菜。
长大些后,我开始上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周六的书法课开车需要四十分钟,而你在接送我几次后选择让我独自搭一个小时的公交。
刚开始我很担心自己坐过站或遇到突发情况。坐在车上数着站数时,那十公里的路好像长的看不见尽头。独自坐车的次数多了才习惯。
那天下午,天闷热闷热的,下着小雨,你送我到公交站台然后再去学校答疑。我们都没有撑伞,慢慢地走着,你走在我身后,像往日一样叮嘱这叮嘱那,我点头应着,心思却全然不在。
走到公交站,刚好看到车远远地驶过来,一路上我们除了“安全”,没有聊一句题外话。小雨轻轻地落在脸上,一丝丝的凉,好像我心里一丝丝冒出的委屈。母女无声,你知道,我心里的失落,我知道,你心里的抱歉。
这是从小开始的仿佛已经约定俗成,我在他们忙碌的背后渐渐变得独立,对于他们的疏忽,我不满,委屈,失落,但你需要我的理解,所以我从来不提。
我登上公车,回头朝你招了招手。你站在朦朦胧胧的小雨里,渐渐被公车落在后面手腕轻轻地朝我晃动着:去吧,我在你身后…
我找到座位坐下,在一场沉默之后,我不禁想起了从前,像这样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总是听到你的“抱歉”,那无数声的抱歉中,一定有你无限的愧疚吧。
车在雨里摇摇晃晃地行驶,眼泪从心里涌到了眼眶,我的心忽然就被窗外绵绵的雨打湿了,我忽然明白,那锅里用心准备的饭菜和逐渐被我落在身后的你,都用更多的爱从更远的地方环保我,支持我。
你总是不在我身边,却永远在我身后。
逐渐模糊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你那张温柔的脸。妈妈,不必抱歉,路程再远我也从不曾心慌,因为有你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