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思红着一双眼睛被她的经纪人搂在怀里安慰,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声哽咽,似是惊魂未定,之曼回想起刚才她夺她手机时那骇人的神情,再一次感叹这前途无量的演技。
正当安保处逼迫她向沈梨思道歉,之曼不从,脑袋昏沉沉的时候,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年慕瑾穿着一身沉稳内敛的灰色西装,内里搭配规整的白色衬衣,熨帖妥当,长裤笔挺,两相辉映,他就那样直直站着就浑身散发出一种威慑的气度,震得一屋子的保安齐刷刷地起立喊着“年总”。
他冷眉一扫,全部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扫视了一圈最后缓缓将视线落在之曼身上,之曼感觉像被什么无形中刺了一下,坐立不安。
年慕瑾深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脸上狠狠刮过,随后他抬起脚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经过沈梨思旁边的时候,沈梨思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刚才已经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突然又像开闸的洪水似的,吧嗒吧嗒地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她扬起一张楚楚动人的泪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年慕瑾,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年总,这。。。这个女人。。。她竟然。。。竟然出手打我。你。。。你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年慕瑾侧过头,凌厉的眼神扫向缠在他胳膊上的手,沈梨思像触电似的松开,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向之曼。
之曼坐在最里边的案桌前,随着那个身影的靠近,有种无形的压力迫近,她不由得垂下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白纸,眼观鼻鼻观心。
感觉到高大的黑影压迫在她的面前,她浑身僵硬,坐得直直的。
下一秒,年慕瑾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说,“起来!”
乔之曼低着头,好像跟他做着无形的争斗,依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仅眼皮轻轻地跳了一下。
“我叫你起来!”这一次,一道冷冽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方炸开。
他的气场太强大,摄人心魄,让她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手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啪”地一声,她手里握着的刚才被硬塞来的“画押笔”掉在白纸上,尖锐的笔芯顿时勾出一个凌乱的黑点,洁白的纸上瞬间沾染了污影,她长而卷翘的睫毛重重地颤了一下。
正当之曼咬着唇沉默之极,年慕瑾一个踱步逼上前,一把将她从凳子上用力拽了起来,箍着她的手腕疾步往门外走。
“等等”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往后倾,才让拽着她手腕的年慕瑾在沈梨思旁边停住脚步,他回头眼神阴郁地看着她。
之曼抬起眸子,挺直脊背,在沈梨思面前摊开手掌,“还我手机!”,声音不高,却带着坚定。
沈梨思立刻扬着一张泪痕未干的小脸,一副看到之曼害怕得连细胞都在抖的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向一旁的年慕瑾。
年慕瑾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沈梨思身上梭巡一遍,最后低低开口道,“你不是要公道吗?手机先还给她。”
沈梨思漂亮狭长的丹凤眼里立即闪过一丝惊喜,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对着她的经纪人点了点头,经纪人连忙将手机递还到之曼的手上。
之曼的手掌刚接触到手机金属的质感,就被年慕瑾拖走了。
一屋子的人吓呆了,压根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短短几分钟之内,他们的年大总裁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人质”。
年慕瑾的步伐迈得很大,一步不停地走在地下停车场,之曼被拽着手腕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不悦地皱起眉头,“放手,年慕瑾,你弄疼我了。”
年慕瑾置若罔闻,拖着她穿过一辆又一辆的停泊车,最后突然刹住脚步放开她的手停在一辆路虎前,之曼刹不住脚,直接一头撞倒在他生硬的背上,头冒金星,眼前顿时一片眩晕。
她扶着额头,彻底地怒了,豁出去似的朝他吼道,“年慕瑾你干什么?!”
年慕瑾斜倚在车门边,单手滑进长裤口袋里,嘴角撇了撇,勾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幽深的眸子看向她,里面的眸光永远像深不见底的海洋,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怒不可抑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将还在愤怒中的之曼按进车里,一把将车门锁住。
“你。。。你无耻!”之曼扒着半开的车窗骂他。
年慕瑾神色淡然,置若罔闻,她愤愤的目光盯在他身上,追随着他绕过车头跨进驾驶位,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之曼可以杀他好几回了。
年慕瑾坐进驾驶座,回头见之曼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在瞪他,他突然觉得好笑,从车盘旁的暗格里掏出一包烟点燃,漫不经心地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抽着烟。
之曼心里包着一团火,刚才在安保处,几个警察大叔轮番对着她盘问和审讯,逼着她向沈大明星道歉。之曼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道歉?凭什么她得道歉,她又没做错什么,难道就因为沈梨思是高高在上的明星大腕,她就得屈服?她不要!
她心里憋屈得很,偏偏年慕瑾又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拽走,锁进车里,这还真是要还沈梨思一个公道啊。
她越想越来气,瞪他也不管用,干脆撇过头看着窗外。
一只烟尽,年慕瑾弹了弹烟灰,突然倾身过去,大手扳过她的脸,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曼猛地回过神来,惊愕地将身子缩到门边,他迅速地低头将安全带给她扣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竟然看到了年慕瑾在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嘴角噙着一抹笑。
有点玄乎。
一直到车子缓缓发动,之曼还捂着胸口靠在边上心有余悸地想,刚才还以为他要动手打她。
之曼一直盯着窗外,车子一驶出停车场,她注意到好多扛着摄像头的人守在出口,于是就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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