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没有开空调就可以安睡的夜晚。
半夜醒来,微凉。翻身寻找薄被。窗外有三两只小虫轻声鸣唱。
清早起来,北窗的风透进来,感觉清爽洁净。窗下两盆一高一矮排列的绿萝垂下丝蔓,在初起的北风中轻微摇动。房间里充盈着一种活泼感。这个夏天太过火热,每天关闭严实的门窗,不允许一丝热风透进来,沉闷而枯燥,己经受够了。终于可以享受到凉爽,连植物都是欢快跳跃的。
更别说我了。
已有秋天的味道。
翻看日历,再过几日就到立秋节气。秋天的热,不再是那种黏溺潮闷的热。早晚会有凉意。假若天气晴好,又恰好没有污染物排放,会看到高而远的蓝天,飘荡着洁白的云朵。像一首歌,这样唱:
蓝蓝的天空上,飘着那白云,白云的下面,飘着雪白的羊群。
很令人向往。
向往,是因为不能轻易得到。不能轻易得到才心生渴望。一片蓝天白云都成为人类(这个人类是有地域界定的)渴望看到的风景,该有多悲哀。原本它是属于大自然的常态。
网上有人大晒拍到的雨后彩虹,美丽绝伦。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消失,或者逐渐退去。就象彩虹,现在看到,仿若珍宝。
四五十岁以上的人,关于彩虹的记忆太多了。小时候天空干净,一场雨后,十有八九会看到半圆的七彩彩虹,挂在远方天地交融的天空。运气好还会看到双彩虹,大的包围着小的,美到极致。
有一断关于雨与彩虹的记忆。一个人行走在乡间弯弯长长的小路,天空飘着急促的雨,衣服已经淋湿,只想快点回家。埋头前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停了脚步,才发现雨竟突然停了,就象花洒本来好好喷出水来,突然被关闭。怎么停的这么迅速?
很茫然的回头,望向身后的来路,惊呆了。
那雨依然好好的下着,在我身后不过几米远的地方,雨丝直直落向大地。
却把我关在雨的门外。
我惊奇的试着往回走,几步便迈进雨了,雨水又淋湿衣服。又跑出来,呀,怎么这么神奇?好好的干净的,没有一滴雨。
呆呆的过了好一会儿,雨渐渐小了,停了,前后左右都没有雨了。才缓过神来。然后,便看到天际悬起一弯连接天与地的彩虹。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它,是因为它比寻常见到的不知大多少倍,就好象起点在这里,终点在天边。是因为它不仅仅是七彩,数不清的色彩一层一层连接,一层一层晕染,各自独立又相互包容。
那是一场老人们说的“隔道雨”,那是一弯留在脑海里再也不会遗忘的梦幻彩虹。
有时会为孩子们遗憾,觉得他们很是可怜。所有属于本该大自然的赠与,他们只能在难得的假期,跑去经过人工修饰过的场所,认知与接近。多少也变了原始味道。相比起来,我更愿意孩子们去看一棵小草,嗅闻一朵花香,而不是在那些游乐场里寻求某种刺激。
他们,会给他们的下一代,讲到哪些童年的记忆?摩天轮或者打游戏?
总之,不会有彩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