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哭着说,“我痛恨某些人夺去了我的独处,却不曾提供我陪伴。”
对,就是那个尼采,那个哲学家,诗人,那个在《查拉图斯拉如是说》中讨论“永劫回归”的尼采。他用手蒙着脸,嚎啕大哭,在他对面坐着的是布雷尔,那个19世纪末欧洲最负盛名的医生,也是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弗洛伊德的导师。
尼采为何哭泣?
他爱上了一个才华横溢的文艺女青年,莎乐美。她美丽,聪明,浑身散发着自由的气息。他们相爱了,没日没夜地享受着精神上的碰撞,火星撞地球一般。相爱相杀,深爱到最后是渴望绝对的占有,是一场权利的较量,总有一个人最后站在高处却打算逃离,而另一个人低入尘埃却祈求救赎。
尼采是那个逃走的人。他把自己封闭进自己的世界里,用他哲学的理论来解析着这场爱情。他醉心于前苏格拉底时期的希腊哲学-一个人只能透过竞争来启发天赋。对于那些放弃竞争,并且声称自己是个利他注意者的人,尼采都会怀疑他们的动机。所有的帮助他人,仅仅是为了支配他人,并借此来增加他们自身的权利。这就好像是:我爱你,我给了你伤害我的权利。可在这场爱情游戏里,我拥有了绝对的主导权,因为决定抽离我自己感情的人,永远只能是我。
尼采和莎乐美分开之后,他给她写了很多封信,咒骂她没有灵魂,亦没有去爱的能力,有着猫一样的性格--披上家居宠物外衣的掠食者。可曾经深爱时,她也是他俗世理想的想象与展现。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他满足了你所有的想象;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你终于明白,那一切都只是你的想象,无论是他的好还是坏。
Z小姐也算得上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好姑娘。一个人上班,下班,做饭,吃饭,看电影,睡觉。她喜欢高晓松,在吃晚饭的时候看一集《晓说》是一件有仪式感的事情。一个人的生活可以很自在,任着性子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突然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个不爱穿衬衣,笑起来也很傻的男生。谁先爱上谁已经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她把自己对一个好男友的所有想象都放在他的身上,好巧,他满足了所有的想象。
他们开始一起生活,做饭,吃饭,看电影,睡觉。在吃晚饭的时候会一起看《晓松奇谈》,这是两个人的仪式,是柴米油盐后一起勾勒出的英雄梦想,是在苟且生活中一起幻想诗和远方的幸福感。 生活可以如此简单而快乐。
就像所有的老故事,相互腻歪的日子终将归于平淡。两人各自忙碌起来,为各自的英雄梦想奋斗,找寻着各自的诗和远方。生活像两条平行线,相互挥挥手也能笑着聊上几句,可平行线中间的那座小小的桥,没有人再愿意过去。
分开就像是一部电影的结尾,遗憾却又必然。想象中那个人所有的好,都变成了坏。或许不是那个人变了,只是终于清醒,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想象。”没有人能把你想得更好,但也没有人会把你想得更糟。“ Z小姐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吃晚饭的时候看看《奇葩说》,笑着说,“铁打的高晓松,流水的男朋友”。绕了一圈看似回到原点,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我们的生命中,我们一度是如此亲近,以致我们的感情似乎不受任何东西的阻碍。分隔我们的只有一座小小的桥。就在你差不多要踏上它的时候,我问你, ‘你想要越过这座桥,到我这里来吗?’---你马上就打退堂鼓了;而我再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保持缄默。自从那时起,高山与激流还有一切分离并疏远我们的东西就被抛在我们之间,即使我们想要聚首,我们再也办不到了。但是,当你现在想起那座小桥时,你无言以对,并且迷惑地暗自啜泣。”
我们夺走了各自的独处,却不曾给予陪伴,所以终将重回各自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