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遥祭驾鹤西去的流沙河先生!
诗文留香 追思难忘
——追忆流沙河先生
昨天,2019年11月23日,从早晨到下午,我遭遇了新闻反转的揪心与磨折。先是惊悉媒体报道著名诗人流沙河先生去世的消息,让人如遭雷击;后来有人出来辟谣,人心稍慰,惟遥祝先生早日康安;然而15点45分,噩耗还是无可逆转地传来了,天悲地泣,令人长号不自已。
在当今这个许多人的视野已被窄化到惟有眼前小圈子的时代,诗人流沙河的逝去却能令万众瞩目,如众星捧月般为众人所知,这足以告慰先生在天之灵。的确,先生作为文艺界的大师,应该得到所有人的悼念!
我曾经带着学生无数次诵读先生的名作《理想》:“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这是人教版语文教材的经典篇目,相信这首诗会勾起无数人的美好记忆。
这首诗以其平朴而又深刻的语言激励了几代人,至今令人难以忘怀。它曾让多少人在困境中不畏艰险,勇敢追梦,永远记住了“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这样震聋发聩的诗句。
先生1957年因《草木篇》被点名错划为右派,留成都做多种劳役,劳役之余攻读古籍,1966年押回老家,锯木六年,钉箱六年,监管劳役前后共二十年。
在那个真理被玷污的离乱年代,诗人这首诗,不仅仅是给自己疗伤,更像一把火炬,一面旗帜,温暖了抚慰了在那个年代理想被践踏的人们的心灵。
再读先生的诗作,是他的那本《老成都:芙蓉秋梦》,如今这本诗集已与赵雷的歌曲《成都》一起,成为人们对成都这座古城的美好印象。
“成都叫芙蓉城,简称曰蓉,这种花一日三变,晨白午红夕紫,朝开暮落,荣华短暂,令人伤感。这或许不是花,是秋天的一场凄凉梦吧?”
这浸润着杜甫当年《春夜喜雨》的美丽的城市和氤氲着流沙河先生那朴真美好韵味的文字足以令人永铭心房。
怎能忘记先生的那首《就是那一只蟋蟀》:“就是那一只蟋蟀/在《豳风·七月》里唱过/在《唐风·蟋蟀》里唱过/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在姜夔的词里唱过/劳人听过/思妇听过。”
这首诗将诗经、古诗、木兰辞、姜夔词等众多意象组成了一个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意象群,深情颂赞中华民族从古到今生生不息的悠久的历史文化,正是这共同的历史文化背景使生活在不同时代的中国人有着相同的情感,尽管这种情感是沉重的忧思离别。
流沙河以新诗闻名,而这首诗却显示了先生非凡超绝的古文功力。
“就是那一只蟋蟀/钢翅响拍着金风/一跳跳过了海峡/从台北上空悄悄降落/落在你的院子里/夜夜唱歌”
“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心态/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耳朵”。
天涯共此蟋蟀曲,血浓于水华夏情。流沙河先生与余光中隔着海峡以蟋蟀的叫声,把中国人古往今来的乡愁,唱到了极致。
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两位老先生都已作古,可是那雅致的以文会友的至交之情,跨越岁月流年,跨越天宇山川,依然使我们感动不已。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但愿我们后辈子孙在先生诗文的熏陶下,去承传去实践那永不言败的理想。听吧,号角又一次吹响: “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愿先生驾鹤游畅,一路好走!
2019.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