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工匠

大国工匠

王献青  著

楔子

大自然是神奇曼妙的,无论你看它不看,它都以自身独特的方式存在并运行着。人是大自然的精灵,也需要用和谐的方式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人总是通过眼睛,寻觅着奇特的大自然景观,通过神经传导,刺激功能腺体,产生荷尔蒙或欣快激素,使血液奔走如歌——当激素平稳时,血液静如涓流,缓缓流淌,滋润心田;而当狂风、雷电、暴雨骤起,热血便掀起千层巨浪。山川河流的脉络,与此无二。

这里是西方大峡谷的向晚时分,晚霞像一块多彩的幕布,朦胧暗红,若隐若现地遮蔽着略有几分羞涩的太阳。此情此景,常会让人联想到戏曲。凡是看过东方四股弦场景的人,再熟悉不过了。当一场精彩的戏剧谢幕时,扮演娘娘的演员总是半遮个脸,徐徐退场。

此时,峡谷绚丽的彩带正徐徐谢幕,炙热的骄阳恋恋不舍地朝山峰后藏身,蓝色的苍穹和晚霞连接……一挂横跨峡谷的玻璃长桥悬空流泻,等待着桥的主人来一同欣赏如此撼动人心的晚霞美景。

金鹰,这个从三十多岁就从东方大峡谷走来的工匠,到这个西方大峡谷,已有近三十年了。

他中等个子,宽肩膀,典型的东方硬汉。额头阔而亮,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梁,下巴微微有些前翘,鼻尖微微向里勾。据说小时候爷爷给他起名字时,就是取自他的神似鹰钩的鼻子。

他穿一件浅绿色的休闲上衣,上衣从肩到袖口有一条红色条纹状带子,领口向上竖着,遮挡住了脖子后的透心风。裤子是柔韧的黑灯芯绒,鞋是个厚底的专用登山鞋。陪伴他、比他略高的中年男子是个美国人,名叫斯格特,戴了顶灰色鸭舌帽,蓝色夹克,深蓝色裤子,黑绿花纹的运动鞋。

二人携手同行,漫步玻璃桥上,一会儿谈笑风生,畅叙友情;一会儿眉头紧锁,追忆往昔。

“既然你决定回中国,我也不阻拦你了。中国有句古话,‘叶落归根’嘛。”斯格特凝视霞光,深情地说道。

金鹰眺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在中国,你亲自参与了那条不可思议的天河工程的建设,来美国后,你又和我们一起建设了这座不可思议的桥,你们很了不起!我很敬佩你和你们国家的人民”。斯格特扭过头来,目视着金鹰说。

“好多年没回去,想必家乡一定变化很大。我这次回去,主要是想把中国工匠大学办好。”金鹰若有所思地接着说,“珍妮最终决定,还是……不和我回去。这样也好,我们结婚后她毕竟没去过几次中国。我理解她,她也知道远在东方大峡谷的凤娥的情况,凤娥至今未嫁。”

晚霞渐渐褪去,月光初现,二人才依依惜别。

第二天,金鹰拉着大大的、当初来美国时带的黄麻布包裹的箱子,登上了从旧金山飞往北京的空客730飞机。

“爸爸,我在这儿……”杉杉远远地呼喊,向从机场出站口出来的金鹰不停地挥手。尽管她二十六了,但还是那么娇声嗲气地喊着爸爸,“妈妈呢?她怎么没回来?”

“妈妈还需要时间,先回家吧!”

杉杉轻盈地推着行李箱车,和爸爸并肩而行,亲昵地谈笑。微黄的头发、浅蓝的眼睛,有着中美血统的充满灵性的杉杉,她的惊艳格外引人注目,不时有机场的旅客投以羡慕的眼光,看着父女俩。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女儿长大的过程,是父亲一场甜蜜而酥软的旅程。杉杉小时候,金鹰总是把她放到自己的肩头上,到十来岁还偶尔背到肩上,这使女儿总是感觉高高在上,像马背上的将军,充满自信。那时女儿还经常说,背我吧,我长大了你就背不动我了。等你老了,走不动了,就该我背你了。睡觉前,她总是要爸爸捶捶背、捏捏脚才入睡。为了鼓励多捏脚,她总是表扬爸爸,爸爸捏得真舒服,真舒服……对女儿的疼爱,是父亲幸福的付出,不完全是女儿的诉求。女儿往往是在盈满爱的营养液中泡大,什么营养素也不缺。用爱浇大的孩子是富有灵性的。

“这次在北京乒乓球比赛中拿了冠军,爸祝贺你!”坐上两厢空气动力汽车,金鹰对开车的女儿说。

“爸,你知道我为啥能夺冠军?”

“爸,我虽然没有传承了你的泥瓦匠手艺,但您骨子里的工匠精神,和您对乒乓球对抗游戏见证友谊的热爱,我还是原原本本的学过来了。”

“爸,我觉得冠军亚军不重要,一起玩儿很重要。一起玩儿,周围人都高兴地鼓掌。不管为谁鼓掌,都是很开心的事。”

“你们大人搞竞争,甚至是处理国际关系,都像我们打乒乓球一样,那该多好啊!”

“说得对,我们得反思,你看得很清楚,你真是爸妈的好女儿。”金鹰目视高速公路前方,似对女儿说,又像自言自语。

“爸,你什么时候安排我去非洲,像你一样去援助。我也很想和非洲朋友一起玩乒乓球。”

“爸支持你。你想的啥,爸知道。等过些天把工匠大学的事情都忙就绪了,就把你送过去。爸也想去看看多年不见的非洲老朋友。”

车开进天河花园,行李逐一搬下,上楼。

“爸,你知道这些天谁和我在一起?”杉杉挤眉弄眼,调皮地问道。

“谁?”金鹰显得不在意似的。

“到楼上就知道了。”杉杉继续诡秘地说。

杉杉打开房门,父女一前一后刚将行李放好,就从厨房里走出一位围着围裙、笑眉笑眼、略带薄羞的女人。金鹰一下怔住了:他想都不敢想,竟是快三十年没见面的凤娥。

“回来了?”风娥手上沾着白面,说完就匆匆进了厨房,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是在有意逃避金鹰的目光。

金鹰怅然若失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拨弄着遥控器,打开电视,频繁更换着电视节目……

杉杉收拾行李和摆置着房间,不时地偷看父亲的表情——杉杉略知他们俩年轻时有过交往。

晚饭是手擀面,金鹰刺陵着头(方言:低着头),嘶溜着面条,发出的声音似乎在回忆和奏响当年修渠的乐章,也似乎在用吃面条的肢体语言来追溯和凤娥在一起的时光。他偶尔抬头看看凤娥,看看杉杉,连说几句“真好吃”,淡淡一笑。吃完面又饱饱地灌了一碗面汤,老家叫“原汤化原食”。

凤娥无声而默契地递给金鹰餐巾纸,两个人眼睛对视,欲言又止。杉杉并没有看见,但俩人的视线还是迅速移开了。

青春年少时,尽管两人好过,可毕竟如今都到顺耳之年,时光流逝,一切正在悄然淡去。

金鹰在北京住了两天,倒过了时差。休整后,感觉精神头儿差不多了,便动身回老家石板庄。那里盛满了他魂牵梦萦的童年、创业、苦难和成就。

他急不可待地渴望尽早回到久别的故乡。

坐了高铁两个小时,又转公交大巴一小时,就到了这座阔别已久的城市,一座又古老而又生机勃勃的城市。

公共车上不同于高铁,许多乘客是从四面八方回家的民工。有的民工脱了鞋,有的长途不洗澡,汗味、脚臭味、和着铺盖卷上残留的体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味道。金鹰觉得,这种味道是那样的熟悉。车窗边上有个上车就打呼噜的汉子,竟也是那么的亲切,仿佛就是三十多年前的自己。金鹰羡慕地盯着他愣神:那时自己哪里有他这么幸福。那时的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迷茫的像刚离巢的雏鹰,不知去向,挤在蓝铁皮的火车上,困了蜷缩到人家的座位下眯瞪一会儿……

下了高铁,他本来可以直接打个车回家乡,但他就是想回味一下坐公共汽车的感觉。在家的时候哪里有坐公共汽车的福分啊。这把公共汽车,坐的值啊!一下回到了当年。

下了公共汽车,他打了个车。要不是行李多,他真想步行回家。因为步行是他过去在家时候的常态。

开出租车的小伙子剃个短寸头,穿件黑夹克,说话很客气。

“到哪儿去?”小伙子以为客人不懂地方话,用夹生的普通话问。

“石板庄。”金鹰说。

“石板庄?那可是个出名的地方,那里出了个大工匠,还去美国的西方大峡谷修过玻璃桥呢!”

“你咋知道的?”

“俺爷当年也去干过那活儿,可危险了,比咱们这里当年修千里长渠还危险。绳子把人吊在空中作业,下面是万丈深渊,当时许多人都想打退堂鼓,可大工匠硬是坚持修下来了。我爷是咱们这儿有名的虎口拔牙大工匠,他都说险峻,可想而知。”

“你爷叫啥?”

“金龙。”

“哦!我认识,和我一起干过活儿。”

“您是……”

“我是你爷的老伙计,老搭档,金鹰。”

“呀!你就是大工匠。今天终于见到您真人了,您可是咱们家乡的骄傲啊!”

俩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市区。

几十年没回来,真是变化大。一进城市边缘就看见了一汪清泉,映衬得龙头山更加灵性十足。龙头山上的文峰塔,在湖中的倒影像一个踏波而行的仙女,飘逸空灵,悠悠荡荡。

据说,这里明代考上状元的人很多,有几年自然灾害后,元气有伤,考上状元的人渐渐少了,民间百姓找风水先生看了,说是西边虎气重,龙头山的山势低,龙气需要培植。当时的县官尊重民意,在龙头山顶上建立了这座文峰塔。也有民间传说,如果不建这个塔,这里就会出一斗米那么多的官。建了这个塔,脉气转换,才出了一斗米那么多的匠人。

金鹰遥望这座塔,凝神沉思,自言自语:我得感谢这个塔,有这个塔支撑我有了一把手艺,成就了我这个工匠。

绕过龙头山,一条敞亮通达的天河大道映入眼帘,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曼哈顿毫无二致:那天河大厦、那总部大楼、那医药综合体,那观园、广场、市场,那艺术馆、音乐厅、博物馆,一点儿也不逊色欧美风情。更让金鹰惊叹的是,老家的生态环境还这么好,每个建筑物的摆放都那么符合逻辑,与自然浑然一体。

天河大道把城市和女娲山连接起来,把城市融入自然,又把自然引入了城市,城市和自然如此契合,这在金鹰所见过的许多国际城市里是不多见的。特别是当他看到那盘绕山间的天河水,不紧不慢地流淌,倍感亲切。那可是他三十多年前和自己的伙伴们用一锤一钎一双手塑造出来的作品。他眼里噙满泪花儿,那个年代真是不可思议啊!

越往前走,金鹰越来越激动,沉醉在家乡美景中,浓浓的情结已占据了他整个心田。

来到女娲山脚,几只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从这棵柿树蹦到那棵柿树,又从那棵柿树蹦到另外一棵柿树。从小时候,他就明白,有喜鹊叽叽喳喳叫,是欢迎亲戚来家,或有喜事临门。金鹰看到喜鹊们欢快地蹦蹦跳跳,更让他心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也在蹦蹦跳跳,默默私语,家乡真好。

穿过女娲山大牌坊,就是穿越女娲之门,绕着盘山路,一圈圈,一弯弯,轿车在郁郁葱葱的次生林中穿梭。透过林隙,他不时会看到层层山峦。一会儿是金龟望日,一会儿是双猴对弈,一会儿是卧佛沉睡……他的心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座美丽女娲山脉中,彻底被融化。他这才感悟为什么北宋郭熹说女娲山“乃天下名山巨镇”。

怎么当时离开家乡时并没有生发如此的感悟,而如今这种美景竟会如此强烈地触动着自己的心灵。

是久别之情?是近乡情怯?是距离之美?抑或是今天的触景生情?也许几者皆有吧。

穿越女娲洞,眼前豁然开朗,如同别开洞天,好一个世外桃源!女娲湖的水波涟漪中倒映着层层山崖,恍如进入仙境。

绕过野三沟,红叶满山,偶尔飘飞的红叶缓缓的落到车窗上,像翩翩的蝴蝶,在问候回乡的游子。沟底有涟涟瀑布,那叠瀑滔滔的声音,加上出租车发动机的声音,奏出了东方大峡谷动听的交响乐章。

司机看来是常走山路,和金鹰聊天间隙,还不误偶尔吹吹口哨、接接手机。

车顺利开到了女娲山之巅的石板庄。

这个村有三十多户人家,红色的石板房随高就低,错落有致。屋顶上有百姓晒的红山楂片,屋檐下挂着金黄色的玉米辫子,窗台上晒着红红的圆柿子,也有把红柿子切成片摆放在院子的石板上。院子里的小推车、镐子、水桶杂乱无章,手使的工具随机地摆放。家家户户的摆设几乎都差不多。只有悠长的胡同把各家各户串联起来,而各家的石门楼的高低会区分出各自的家境。

金鹰走着如此熟悉的胡同,踏着薄薄的树叶,脚下有些软绵绵,他能听到脚踩树叶“扑哧扑哧”的声音。要是在修渠时,脚下的柿叶就是很好的口粮了。树叶在脚下,但他对柿叶作为当年的充饥食物,感到异常亲切。柿树叶像肺叶,离他的心很近很近。

路过的家乡人都认不得他了,偶尔也有嘟囔着,“这是找谁家的”,金鹰也不认得了。进村下一个小坡,拐两个弯,就到了家。

金鹰推开街门,门轴的吱扭声比门铃还有效,院子里发出了声音“谁啊?谁?”

尽管这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会听出来,这是母亲的声音。

母亲撩开屋子竹帘从堂屋出来,金鹰走到了院子的中央,俩人对视片刻,母亲一眼就认出了儿子,踉踉跄跄的扑到金鹰的胸前,用撕裂的声音喊道“儿啊!你总算回来了”。母亲抽泣着,哭喊着,泪水涟涟,似乎要一下倾泻出二十多年的苦衷与思念。

金鹰用手抚摸着母亲的银发,恰似儿时母亲抚摸自己的头哄自己别哭一样,金鹰只顾着一声声喊“娘”,“娘”,“娘”,一时鼻腔发酸,泪水喷薄而出,顺颊而下。

少顷,金鹰掏出手绢,擦擦娘脸上的泪水,擦擦自己的鼻涕。这时屋子里传出了很微弱的喊声:“赢旦儿回来了?……赢旦儿他娘,是赢旦儿吧?”

母亲稍微缓和了哭泣,喜悦地说:“是赢旦儿,咱金鹰!他回来了。”

老奶奶自言自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金鹰看到外间堂前有挂历纸裱着墙,顶部和木梁也用旧报纸裱着,桌前的香几上供奉的财神和观音还是原来的,唯一多了用酒瓶插着的一束粉红的牡丹花。

里屋还是那个土炕,土炕西头是蓝枕套花枕巾,蓝砖砌的煤火台,锅台上坐着个砂锅,冒着烟,砂锅里咕嘟咕嘟的,闻起来就知道熬的是稀饭,煮着红薯,味道绕着金鹰的鼻孔转了几圈,钻窗而去……

金鹰撩开白粗布里间门帘, 坐在半躺着的奶奶身边,深情地叫:“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金鹰两只手捧着奶奶的手,奶奶的手像一块儿黑黄的宝玉。他捋着奶奶的手和指头,不时地把奶奶扶起坐好,用自己的面颊贴着奶奶的脸。奶奶的眼窝有些塌陷,脸上的皮肤耷拉下垂,脸上的纹路和手臂上曝出的青筋,记载着百年沧桑和磨难的家史。

尽管奶奶一百零五岁了,除了眼睛不能缝针线活了,耳朵还挺好,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眸在松软的眼睑下炯炯有神,黄黑的瞳仁里透射出仁慈和智慧。

金鹰拉着奶奶的手坐在炕沿,母亲坐在对面的炕沿上手里拿着鞋垫。她都八十六了,纳起鞋垫这活儿还是那么利索。

奶奶和母亲说,这几天哪里也别去,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此后数个夜晚,金鹰和奶奶、母亲坐在一起,回忆着苦难的岁月,分享着难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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