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的那个暑假,生活充满惬意与轻松。
一天,一个电话打进来,我一看是林子曰,那个在高三烫了一头卷发,整天哼民谣的boy。
电话那头的子曰语气平静,如释重负地说:“我决定不读大学了”。
“那你要干嘛?”我震惊地问。
“我已经报了吉他班,从初级学到高级,然后去唱自己的民谣......”他在电话那头不停地说着,听得出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那吉他班的学费怎么办,你父母愿意付钱吗?”
“我自己去赚啊,我都想好了”
......
十几分钟后,我们结束了对话,对于他的做法,我不可能安慰他,也不好鼓励他,毕竟这是一条看不见前方的路。
我坐下来,静静回想这个“随意”的少年:
林子曰,不知道他父母为什么给他取一个这样奇葩的名字,或许是觉得酷吧,他出生在一个音乐世家,父亲是某知名乐团的团长兼指挥,母亲是深圳大学的古典乐教授,话说他应该会喜欢交响乐或者是古典乐,再不济也会喜欢流行乐吧,可他偏偏对小众的民谣情有独钟,可以说到了痴迷的地步。
记得在高三的时候,每次抬头看黑板时,总会看到他那被雷劈一般的卷发,每次从身边经过总会听见他哼出的民谣调调,或许对他来说高三就是由这些调调组成的吧。
自此那次通话后,我们再也没联系,只是偶尔子曰会在朋友圈发发照片,照片是关于他手上的茧。
大学生活即将开始,我开始着手准备行李,一天路过广场,一阵歌声忽然传来,它就像电流一样,击中了大脑的某些细胞,沉睡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我顺着歌声来到广场的一处,看见一个少年,扎着丸子头,戴着复古眼镜,穿着休闲白衣黑裤,身前一把民谣吉他,用略带沧桑的声音唱着赵雷的《少年锦时》。是子曰!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他唱得很入神,仿佛此时此刻世上只有他和他的吉他以及他的歌声。
我默默走开,买了两瓶饮料,找了个位置坐下,继续听他忘我地唱,半小时后,演唱结束。我挥手示意他,他也挥手示意。我把饮料递给他,我们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没想到你会在这”我率先挑起话题。
“我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量,毕竟歌手常常要面对观众唱歌的嘛,刚好这地方正合适”
“你就是这样赚钱的吗?”
“当然不是,我现在在一家咖啡店打工,月薪有几千块,夠养活自己了,有空时来卖卖唱,在全民K歌什么的发发作品也可以赚点钱”
“怎么感觉你现在像个流浪歌手”
“这些只是暂时的,我现在开始自己写歌,而且现在平台这么多,说不定我的歌不久后就会被全国传唱”
......
时间在谈话中不经意间溜走,到了日落时分我们才各自散去。
时间的脚步踏进了九月,我离开了深圳,去了中山读大学,在这半年里我忙学生会、忙协会、忙学业,很少去关注林子曰。
到了寒假,我回到深圳,子曰见老同学一个个回来,就筹划了一个聚会,在聚会上分别半年的“革命战友”聊得不亦乐乎,那天的我们聊起了高三,聊起了大学的所见所闻,每个人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
聚会上林子曰也说了他的事,因为深圳每年都有大大小小好多个的音乐节,所以他经常去音乐节的外围租一个小场地自弹自唱,唱别人的歌,也唱自己的歌,渐渐地竟混了个脸熟,前段时间在一个音乐节上一个类似星探的人想要邀请林子曰加入他们的厂牌,林子曰仔细查阅了该厂牌的资料,最后答应了那个人。
我们听完连忙道喜,林子曰不好意思地说:“现在还在试用期,能不能出道,还得努力”,我们还是开玩笑地说以后当了明星别忘了我们。
那一晚林子曰喝了很多酒,最后被我们扶回了家。
前段时间我和林子曰通话,他说他现在很忙,去音乐节演唱、去酒吧演唱、去小会场演唱,有时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虽然他一直在调侃自己现在的生活,但听得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现在为梦想奋斗的日子。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那个暑假,林子曰跟我说他不读大学,要去唱自己的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