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不愿承认克莱门斯之语,如同所有未来之事都是毫无规律地随机发生,历史也应相互独立,顶多呈现线性关系,但翻开史册,惊人的相似性却一次次证实,历史不会重演,但总是押韵。
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恩格斯在《自然辨证法》中展开论述:“由矛盾引起的发展或否定的否定——发展的螺旋形式”,在后期,这甚至成为了马哲中比较核心的论断之一。
若是真有规律可言,历史之鉴,意在如何?
跳脱出一般近代史三百年左右的跨度,这本书选择从1520年开始溯源。
这一年,麦哲伦通过了南美洲最南端的海峡,首次进入太平洋,他的名字后来也被用作命名这个海峡;
马丁路德在威登堡烧毁了教皇诏书和法令,提出了宗教改革的主张;
葡萄牙的殖民主义者登陆帝汶岛,开启了新一轮的殖民统治;
一个感染了天花的古巴奴隶来到墨西哥,带来了欧洲几个世纪的梦魇……
这一年的却可以称得上分割近代史的位置:人类第一次到达新的水域,意味着人类认知版图的夸大;宗教改革,新兴资产阶级的思想武器由此奠基,甚至构建了西方社会转型的历史起点;殖民主义与原住民的独立战争,还有持续时间空前的瘟疫,每一件事情的影响都以世纪计数。
但就在欧美热闹之时,东方却基本缺席了每次历史的重大转折:大航海和地理大发现方兴未艾,除了少数打着朝贡幌子的私商贸易,基本都被海禁制度一一扼杀,而后清朝的闭关锁国,更是让海洋贸易直接停摆;工业革命时期,英国的纺织机器迅速取代手工纺织,因此被大,量织布工人抵制,不仅美国的棉花进口订单被欧洲霸占,甚至这个曾经的棉花进口国和英国一同转头向中国出口棉布,中国未能逆转在贸易中的被动。
世界格局之变,往往源自战争,大航海时代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殖民,“马车夫”荷兰与“日不落”英国的崛起,在几个世纪内维持着欧洲对世界的统治,直到一战与二战的爆发,新的大国才姗姗来迟——美国。
成也危机,败也危机。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在历史上从不是少数,西班牙和葡萄牙因为殖民统治而收获了原始积累,却无法寻到持续发展的动力,最终陷入财政危机,而中国,在长久的封闭中为自己戴上了桎梏,以至被列强蚕食,直至后来打开国门,求新求进,才以科技守住国门。
仅是1520到1620百年之事,便足以说道,而越往后发展,随着人类文明的进一步发展,政治,贸易,经济,贸易的危机将进入另一个新的维度。
时间为经,经济为纬,在添上战争与改革,各个时代的历史变局就此形成一张大网。
一本讲危机的书,却始终没有放弃对于经济的关注,我认为这当然称不是对史学的忽视或是对经济学的偏爱,恰是记录影响所必须。
评价影响,大都离不开经济影响,这是最切实,亦是最贴近民生的。描写战争既多有“经济萧条”之语,中国古代历史亦多以赋税,朝贡等数据来评价某项改革成效。经济无疑是评价一个时代的最佳量化标准。
经济的目的不是让每一个人成为没有感情的“理性人”,历史的目的倒也不一定全在于了解甚至预测。
或许,只是在某一个夜晚,突然想起某件史实,
然后发现一个国家也会犹豫,踌躇;
一个时代也会全然盲目,不知方向;
但是没事,时间总是从容,那么多的危机也会化解,顶多,推倒重来。
或许有人有能力,去寻找出历史变迁中的蛛丝马迹,寻到下一个未来的风口,然后借势起飞;或许有人能读懂历史,带未必能预测未来,只是碰巧想起某个故事,阴差阳错地规避开了风险;
但我知道,更多人了解这么多并无明确的意义,甚至没有机会,去使用这些知识,其实,“读书这项精神功课,对人潜移默化的感染,使人从世俗的渴望中解脱出来。”那些关于危机与化解危机之道,早已融入你的认知,等待着默默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