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诚和婷的相识是在初中。

婷的成绩非常好,刚进初中的第一次全校的模拟考,她便拿了第一名;而诚,五六十名,马马虎虎。婷,位置坐在诚的前面,所以诚每次上课无聊的时候,就会仔细观察前面的那位女学霸,久而久之,婷的模样,就被诚牢牢记在了脑海中。婷,初中的身高具体多少,诚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只知道她的身高,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婷那时有一头很长的黑色直发,不用橡皮筋系起来,披散下来能到腰间。婷的五官不算很完美精致,但是很柔美;脸蛋较圆,鼻子小巧,眸光流转间也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俏皮灵动;她的左侧鼻翼上有一颗黑痣,不大不小,在她的脸上显得刚刚好。像是在一副山水画上,滴了一滴红墨水,使得柔美婉约的她,平添了一分妖冶。所以在诚的记忆中,婷是集柔美、俏皮、美艳于一身的完美形象,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那时婷的身材不胖也不瘦,这和后来工作的她不一样,后来的熬夜加班使得她体重一降再降,瘦得像柳枝一般,似乎微风都能把她吹倒,令诚心疼了很长时间。

初一的诚属于高个子的男生,长得能算是小帅吧,主要是耐看。他的体能不算好,唱歌跳舞也不行,似乎除了学习比较好以外,他一无是处。不过,他是一个有理想的少年,他最初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军人。在他心目中,军人是一种崇高的职业,背负着历史的使命;他也经常幻想着未来的某一天,他穿上军绿色的作战服,手里握着黝黑的、透露着凉意的步枪,戴上军用头盔,脸上抹着迷彩色的油膏,腰间挂着四五颗手雷,站在运输兵力的军用皮卡前面,挺着胸,表情坚毅,右手向他的长官敬人生中最标准的礼,大声吼道:“报告首长,特战旅一营一连集合完毕,是否开赴战场,请您指示!”首长也回了一个礼,铿锵有力地说道:“现在,出发!”而当他转身即将踏上皮卡车时,首长——也是他进特种旅的教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住,带着一连那班小兔崽子,给老子安全地带回来!”,说完,听罢,他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明白,陈老头子,我会回来的,带着属于猎狼一连的荣耀回来的!”说完,他闭上了眼,抹去泪水,平复心情,随后猛地睁眼,带着坚定与锋芒,大声吼道:“出发!”这样的幻想陪伴了诚的初中加高中共6年,当然,他也经常在梦中幻想出自己打仗的局面,网上说,这种幻想是典型的中二病,但诚不以为然,或许是童年的一些经历,使得他对“保卫”一词看得很重,也有可能是对军人的崇拜,总而言之,这样的梦想,一直陪伴他到高中毕业。

回归正题,初一的诚,在老师眼中绝对是一个标准的乖孩纸,每天除了看书、写作业、问问题外,他似乎没有做任何违规违纪的事情,所以初一的他被班主任提拔为班里的纪律委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心很野的人,不过,他的野,只有在面对婷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在初一的上学期期末考试当中,诚的成绩超过了婷,而诚对婷的爱情的萌芽似乎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期末考试那次,婷考砸了,在班里的名次直跌出五名以外,知道成绩的那天中午,婷没去吃饭,独自一个人呆在教室。而阴差阳错地,那天诚打算去小店却把钱落在教室里,半途匆匆地跑回去。于是乎,两个人的命运线在那天碰在了一起,不过他们二人却不知道,这一缠绕,便是半辈子。当诚一进教室门口,就看见一位同学低着头趴在桌子上,伴随的是,轻轻的哽咽声。诚有些惊讶,缓了个神,才发现桌上趴的正是他的前桌婷;而婷,也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站着诚,她连忙擦拭眼睛。诚没有问原因,径直走回原位,拿出面巾纸,放到手忙脚乱的婷面前,说道:“先擦一擦眼睛吧,哭了怪难看的。”许是诚的淡定情绪影响到婷,婷也缓过了神。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试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诚手中抢过,一边擦眼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许跟其他人说。否则,你就完蛋了!”不过,细心的诚却发现婷的耳尖,已经变得通红。看来这小妮子是害羞了啊,还故作张牙舞爪,诚在心里偷笑着,但表情还是做得很严肃,举着自己的手说:“我发誓,绝对不把婷女士哭的稀里哗啦的事情传到外面去。”“你,谁哭的稀里哗啦了!”婷不乐意了。诚笑了一声,开始仔细打量婷来。说实话,之前上课的时候也经常看婷的样子,只是单纯觉得看她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也没多想,而这次,看着微红着脸的婷,诚突然呆滞了一下。白皙的脸庞上透着淡红色,小巧的嘴巴微微嘟起,一副娇嗔的样子,加上她眼睛中闪着未干的泪痕,诚发现此时的婷突然好美,带着一种看了就想让人疼惜的美。许是婷察觉到诚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时间太长了,她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诚一眼,发现诚的目光有些呆滞,忍不住喊道:“诚!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听到婷的话,诚才缓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来掩饰自己刚泛红的脸颊,并且在心中暗自骂了自己没出息;平复下心情后他才微翘嘴角,笑道:“是有一样东西,常人还看不到呢?”“什么东西?”婷问道。听完婷的话,诚突然弯下腰,把头伸到婷的面前。看见近在咫尺的诚的脸孔,感受到诚的炽热的呼吸以及似乎是柔情的目光,她的眼光不禁开始躲闪,紧张的她或者说呆萌的她似乎忘了可以躲开,只知道呆着不动。“视线别乱动,就看着我。”诚的声音传入婷的耳朵里,他的声音的似乎极有魅力,使得婷下意识地就按他的话做;她把眼珠子停在了眼眶的中央,随后,就正视着眼前这位不怎么熟的纪律委员。他似乎挺帅的,婷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令她感到惊慌的念头,她连忙把念头甩掉。而诚,看着眼前与他对视的婷,透过她清澈的双眼,他都能看到他自己;她的眼睛似乎,挺美的,诚的脑海里也蹦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他没有甩掉心中念头,相反的,他还无意识地伸出了右手,轻轻触摸到婷的眼睑。婷就这么看着诚缓缓伸出手指,直到诚的指尖的温度传感到婷的大脑,她才醒悟过来,连忙拍开诚的手,怒视着诚,说道:“诚!你在干什么?”虽然是生气的话,不过,她声音中带的更多的是羞怒。听到婷的话,恍惚了心神的诚才明白自己做得逾矩了,不过,将错就错吧,本着这一想法,诚才装作无奈地说道:“这不是,你脸上有东西吗,帮你擦掉。”看到诚无比真诚的眼光,婷突然感觉自己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可她又不愿调解,只得更加恶狠狠地说道:“谁要你管了。”说完,她忽然想起了诚之前说的话,‘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被忽悠了,她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常人看不到吗,你怎么擦。呵呵,你就是个色狼。”听罢,诚轻笑一声,反问道:“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说完,他又突然身体前倾,近乎贴着婷的鼻尖,注视着婷的双眸,低沉着嗓音道:“那,就是你的美啊。”婷被诚这一举动着实撩动了心弦,先是感觉心脏扑通跳了一下,随后脑子一片空白。她坐在椅子上,瞪大着眼睛。诚刷地一下移开了身体,后退几步,大笑一声:“哈哈,有没有被我的温柔帅气感动,是不是一下子爱上了我。”话虽然是开玩笑,然而,他的内心却是一阵后怕,‘我擦,差点没把持住自己,还好退得及时’。诚说完过了几秒,婷才缓过神来。随后,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怒火从教室里熊熊燃烧起来,诚似乎都能看到婷眼中升腾起的火焰,“大事不好,跑为上计”诚后退了一步,推出手掌,装作认真地说道:“不用迷恋哥,哥马上就走。”说完,他转身,立马离开,而当他没跑出三步,他就感受到一座火山在后面爆发了。“诚!给我,站住!”随后,偌大的校园里,出现了一前一后快速追逐的身影,当人们与他们擦身而过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阴风吹过、全身起来的刺痛感,而在远处看着这个场景的某老师,发出了一声感慨:“这,就是青春的气息啊。”

那一天,婷遇见了诚,没有再哭过;而诚遇见了婷,青春才迸发出了真正的色彩。

那一天,是婷和诚的初识,也是----一切故事的开端。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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