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故事125,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晋襄公去世后,群臣准备拥立年幼的太子夷皋即位。赵盾说:“国家多难,秦国、狄国与我们为仇,不可以立幼主。现在公子雍在秦国做官,性格善良而且年长,而且从秦国迎立新君,可以冰释前怨,树立后援,应当将他迎回来继承君位。”赵盾便派先蔑作为使臣,士会作为副使,到秦国报丧,趁机迎立公子雍为国君。
秦康公得知这个消息,喜出望外,说道:“我先君两次拥立晋君,怀公和文公即位都是他的功劳。到了我这儿,再拥立公子雍,那晋君就世世代代出自秦国了。”于是命令白乙丙率领四百辆战车,护送公子雍到晋国。
再说晋襄公的夫人穆嬴,自从送葬回来后,每天清晨,必定怀抱着太子夷皋到朝堂上大哭,对诸位大夫说:“这是先君的嫡子,为什么把他抛弃了?”退朝之后,就命人驾车到赵盾府中,向赵盾磕头说:“先君临终,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叮嘱你尽心尽力辅佐他。先君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他的话犹在耳边。如果另立他人,那么怎么安置这个孩子呢?不立我的儿子,我们母子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完,嚎啕大哭,无休无止。晋国人听说了,没有人不哀怜穆嬴,而归咎于赵盾。诸位大夫也纷纷议论说,迎接公子雍是失策的行为。
赵盾对此忧心忡忡,与郤缺商量说:“先蔑已经往秦国去迎接公子雍了,如何能再立太子呢?”
郤缺说:“现在您舍弃年幼的夷皋,而立年长的公子雍,将来孩子渐渐长大,必然会发生变乱。可赶快派人去秦国,阻止先蔑的行动才是上策。”
赵盾说:“先把国君定下来,然后派使臣去,才师出有名。”立刻召集群臣,拥戴夷皋即位,称为晋灵公,这一年他才七岁。
百官朝贺新君完毕,忽然边境传来谍报,称:“秦国派遣大军,护送公子雍,已经到黄河边了。”
大夫们都说:“我们失信于秦国了,该怎么推辞他们呢?”
赵盾说:“我们如果立公子雍为晋君,那么秦国就是我们的宾客。现在我们不接受秦国送来的国君,那他们就是敌国。派人去辞谢,对方反而会指责我们,不如率兵去阻拦。”于是派遣上军元帅箕郑父辅佐灵公留守国都。赵盾亲自率领中军,先克为副将,替代了狐射姑的职位。荀林父独自率领上军。先都因为先蔑出使秦国,也独自率领下军。三军整理行装,出发迎候秦军,驻扎在廑阴(今山西临猗县东)。
秦军已渡过黄河,向东挺进,到令狐安营扎寨,听说前面有晋军,还只当他们是为迎接公子雍而来,丝毫没有戒备。先蔑先到晋军大营来见赵盾。赵盾告诉他已经将太子立为晋君。
先蔑睁大双眼直视他说:“图谋迎立公子雍,这是谁主导的?现在又立太子为国君,是要派兵阻拦我吗?”气得拂袖而去。
先蔑见到荀林父,便说:“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荀林父劝他说:“你是晋国的大臣。舍弃了晋国,还能去哪里呢?”
先蔑说:“我受命到秦国迎接公子雍,那么公子雍就是我的主公,秦国是来辅佐主公即位的。怎能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贪图故乡的富贵呢?”便愤然投奔到秦军营寨。
赵盾说:“先蔑不肯留在晋国,将来秦军必然攻打我们,不如趁今夜天黑,去劫秦军营寨,出其不意,就能取胜。”下令喂饱战马。将士们充分休息,在饱餐之后,急速行军,人马屏住声息,悄悄抵达秦军大营。恰好三更时分,只听一声呐喊,战鼓、号角齐鸣,晋军猛然杀入营门。秦军在睡梦中发觉,惊慌失措,战马来不及披上护甲,士兵来不及拿起武器,便四下逃窜。晋军一直追到刳首(秦晋分界处,今山西临猗县西),白乙丙拼死血战,才得以逃脱,公子雍死在乱军之中。
见此情景,先蔑叹息说:“赵盾背弃我,我不可背弃公子雍和秦国!”于是投奔了秦国。
士会也叹息说:“我和先蔑一同出使秦国迎接公子雍,先蔑既然去了秦国,我也不能独自回晋国!”也跟随秦军回去了。秦康公把他俩都任命为大夫。
荀林父对赵盾说:“过去狐射姑出奔狄国,您顾念同僚的情谊,将他的妻儿送过去了。现在先蔑、士会和我也有同僚之交,希望能效仿过去的做法。”
赵盾说:“荀伯重情重义,正合我的意思。”便命令卫士将两人的家眷和财产护送到秦国。
本故事基于冯梦龙编,黄钧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东周列国志》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东周列国志》编著过程中参考《左传》《国语》《史记》等二十多种典籍,是较严肃的历史通俗演义。欢迎历史文献爱好者、研究者踊跃留言,进行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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