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义上的想讲一个故事,也许有点长,却真的是我很用心在讲的。谨以此文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和我们共同走过的那些灿烂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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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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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忽然想起这首词,是因为言清。
1.
我当时正一个人把很重但又喜欢的不得了的一盆月季搬出电梯,就看到了那个爽约的家伙坐在我家门口的鞋柜上发呆,她看我回来,嘴角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竟让我有点发怵,赶紧打开房门领她进去。
我戏谑她:“怎么跑来找我,不是该去学小提琴吗,不是要写心得体会,和你的穆铭大大交流吗”?
她一路帮我把月季搬到阳台,都只是懒懒笑着不说话。
关于她的那位神秘人穆铭,我是知道一点的,可她也不肯多说,所以以前我只能将零星的事件编织到一起,构成一个我心中关于言清的故事。
大学时,言清在文学社里有一个大她一届的学长,叫穆铭,二人交流并不多,互相唯一的联系方式只是进社时存下的电话号码,但每次社团活动,每次关于文学作品的讨论,他们都出奇地持有一样的意见,表现出一样的品味和见解。言清说因为两人的这种默契,让那时的她有一点点动心,可也仅在于动心而已,她不知道那位学长的心意,所以从没有多跨出一步。
后来,一个夏天,对,就是那个叫穆铭的学长的毕业季,在文学社的欢送活动上,言清说出去走一走吧,然后两个人在夜风里绕着操场走了好多圈。我还以为他们会互诉衷肠、谈情说爱,可言清却说他们谈了一晚上的诗经和楚辞,我笑她“你当时要是勇敢向前走一步,后来也不会自找那么多破事儿啊”。
言清望着我,想了想才说:“萩萩,我不是你,我和他都是太矜持的人,那天我们除了文学,什么都没谈”。
呃,好吧,作为俗人的我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从不矜持,恕我当时无法理解。
第二天言清便作为交换生去了新加坡,错过了穆铭的毕业典礼,她说她其实多少有些不舍,但想着那晚那样的月色那样的清风,穆铭都没说什么,该是对她没什么心意的吧,为了让自己狠下心,就悄无声息的走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2.
一个人在新加坡的生活很充实,虽然言清偶尔会想起,会常把那个电话号码翻出来,也会有发信息或打出去的冲动,但最后都忍住了。
那段时间我忙着找工作忙着做毕设,偶尔和言清视频时,都是互问了近况再聊聊周边趣事最后表达了对她的崇拜之情后,便合上了电脑,要知道言清在我们眼中是大神一样存在的人物,我怎么会想到这家伙也会为情所困。
从新加坡回来后不久,也到了文学社欢送她毕业的时候,在社里照相留念后,她无比怀念地打量这个地方,看着当年一群人从旧家具店扛回来的大长桌,摸着生长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养死的一帆风顺,又望了望那一排的书报架,就又想起了穆铭。
社长说要去叫大学语文老师来合影,其他人便你说我笑地等在社里,言清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社团自编的期刊《岁月流光》,随意翻了翻,觉得好些文章都写得不错。再翻到一页时,瞥见了两个熟悉的字,瞬时如有一道灵光击中她的心脏。嗯,她当时就是这么跟我形容的。
是穆铭的一篇散文,她又合上封面看看时间,是前一年七月的期刊,该是穆铭毕业前写的最后一篇稿件。
那篇散文呢,我看过,而且印象深刻,因为它,我差点被言清打到残废。
有一次,我到言清家吃小火锅,她在切水果,我想把煮好的火锅端出来,一时没找到隔热垫,就从茶几上拿起一本杂志放在下面。
言清没吃几口,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转即一脸要吃了我的表情盯着我,然后连忙移开锅,拿起那本杂志冲到厕所用干净的毛巾擦拭上面的油污,我愣愣地跟在后面,看着她万分焦急又十分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点做错事情那种怕怕的感觉。
那天我才深刻体会到,拿书当隔热垫这件事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在把那本《岁月流光》晾干的时间里,言清跟我透露了穆铭这个人的存在。
3.
穆铭的文风很委婉,文笔相当不错,那篇散文的题目叫《山有木兮——致白衣胜雪的你》,只是这个题目就让言清有些心惊,因为她真的很爱穿各种素净的白衣。
全文我背不得,只记得几个印象深刻的段落大概是这么写的:
“我不曾想过,就这样别离。我开始回忆过往,想写下与你的点点滴滴,可思忖良久,仍无从下笔。”
“夜幕低垂,窗外忽然飘来一阵雨,只下了几滴,又匆匆离去,徒留下雨后泥土的芬芳久久不能散去。像极了那些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的情愫,在岁月里反复流转,难以忘怀。”
“那次,柔软的你竟如此闪耀,若说我芳心暗许,你定会笑话我。”
“生命那么长,直到遇见你,我才感到原来世间能有这样一人,让我觉得如此有趣,又与我如此投契。”
“纷繁俗世,那么多人都是过客,不想你也是其中一个。若还能相遇,我定唱那首《越人歌》给你,只是时光不会偏待错过缘分的人。你会原谅我的吧,永远的原谅我,愿你一生安好,我心中白衣胜雪的你。”
言清当时是捂着一颗快跳出来的心脏一个字一个字读完这篇散文的,在莫名的狂喜和紧张情绪下,准备再细读一遍。这时,社长走进来说老师不在办公室,已经先去了聚餐的地方,叫大伙现在就去吧,转身正好看到言清捧着本期刊在读,就凑上去夸耀道:“学姐,咱们的《岁月流光》看的人可多了,诶,你看的这一篇,就是我登的,你不知道,当时期刊一印出来就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穆铭学长可是风云人物,好多人都在猜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孩儿是谁呢”。
言清竟有些心虚的脸红了,但强装淡定道:“噢,是吗?那,有没有猜出来是谁”。
社长想了想,回道:“嗨,这是一桩悬案,学长是离校后短信让我打开那台电脑,在文学社期刊文件夹里找到这篇文章登出来的,后来我们想问时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言清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哦对了,我能拿一本咱们的《岁月流光》回去作纪念吗”?
“当然可以,学姐,你等等,我去拿最新一期的给你啊”。
言清连忙说:“不了不了,就这本吧,咱们快走,他们都不见人影了”。
4.
回家后,言清又捧着一颗滚烫的心读了几遍那文章,呆呆地想了会儿,决定要联系上穆铭,可尝试了各种途径,都无果。
两年后,也就是我错把言清的宝贝当隔热垫那天的前一天,言清在一个文学论坛里遇见了穆铭,应该说终于等到了他,她一看那个ID就猜到了应该是穆铭,然后就是假装偶遇假装“原来你也在这里”的桥段。
终于联系上穆铭,然后这家伙心情好到叫我去她家吃火锅,所以我蹭的那顿饭和挨的那顿揍都是拜言清的这位穆铭大大所赐。
后来呢,二人交换了微信,开始了长达一年的灵魂对话,没错,就是灵魂对话。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实质进展,他们谈文学,谈音乐,谈自然,谈哲学,可就是不谈情,愁得我呀。
但我拿言清没办法,她一副悠闲自得,非常享受当下生活的样子,让每次恨铁不成钢想要劝诫她为爱向前的我都败下阵来。
我所知道的最新的实况是,穆铭说他最爱听交响乐,最喜欢小提琴,言清说“好巧,我也很喜欢小提琴,当年看了《和你在一起》后,就忘不了,还一直想学的”。然后不知怎么的,言清就去报了小提琴班,每周都要去上课,风雨无阻,任何人事都无阻,包括最需要她陪伴去买花的闺蜜我,所以她爽我约了。
但其实我本来就不介意的,毕竟这家伙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更何况昨天我因为上中班,不能陪她过24岁生日,心里更是内疚不已。
所以打理好那盆月季后,我就揽住她准备带她出去吃大餐,可这家伙却拖着我坐了下来,跟我讲了一段我到现在都还有点难以消化的故事。
5.
我从来不知道,那么淡定自若的言清,会为了爱做这么多傻事,那些我不曾知道的细节,那个让人苦笑不堪的结果,若是我素日里了解的言清,是决不肯说出来的。作为她的闺蜜加损友,我笑问她干嘛突然想要告诉我,她如释重负地对我眨眨眼:“因为我忽然想开了,然后,觉得自己人生中活得这么通透明白的一刻,总要有个人见证一下”。
“嗯,那么很荣幸作为这个见证者,然后,恭喜你啊,找回了自己”。
我双臂环绕住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竟顿感她原来如此单薄和脆弱。言清用下巴抵在我的左肩上,介于此情此景,我该扮演圣母玛利亚的角色,便忍痛没说出那句“喂,你下巴再尖一点,就能戳死我了”,然后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想到,这家伙竟带着哭腔自嘲道:“你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春心荡漾,是不是不好”?
呃,我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回她:“没什么不好啊,你该为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为爱小鹿乱撞而感到骄傲呀”。言清白了我一眼,表示并不为我这个回答买单,而后,拖着我去大吃大喝,又开始了她崭新的人生。
我知道,才二十四岁的言清并不老,让她发出“这把年纪了”的感叹的原因,只是这些年一成不变的生活,和那求而不得的爱情。
自从读到那篇散文后的两年里,言清尝试了各种方式寻找穆铭,比如已经非常冷清的人人,比如她也不怎么玩的校友群,比如各种她知道的社交软件,就差到处发寻人启事了。但你们也能看出来,言清那种性格是不会直接问别人的,每次都是旁敲侧击,可即使是她把所有认识的人都问了一遍,仍然没有穆铭的任何消息。
她还用百度搜索过穆铭,看了几百条网页还是无果,那么多人里都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她在微博尝试着用拼音或单字等各种穆铭可能用到的帐户名去查找,然后一一比对,仍然没有一个人符合半点条件。
然后她注册了很多很多个文学论坛,用同样的方法查找,每个相似的影子都让她欣喜不已,可最后都破灭,只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前她终于找到了他。我一开始还信以为言清真的只是在论坛偶遇,还笑说她俩缘分未尽,要好好把握,没成想这家伙竟如此大费周折。
6.
言清生日那天,她想着两人的交流也许该更深一步了,以前就是两个人太矜持,才错过了,也许现在可以主动试探,时机该是成熟了,如果一切顺利,她便去到他的城市。
她本想发信息说“今天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天,要是你也在就好了”,但又立马删了,她想到了那篇散文,准备从这里入手,于是很慎重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又很慎重地发了过去:
“哦对了,我以前回学校到文学社去,听学弟们说起你走后有篇文章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呃,叫什么山有木兮来着,他们都很好奇那个女孩儿是谁,还说要是碰到你了一定要问问,刚才突然想起来,哈哈,不要笑我太八卦。”
然后言清放下手机,招呼亲朋好友吃饭,大家都夸她真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能干,连单位大Boss都发信息来祝她生日快乐,她看了看手机,那边还没回复,可心里仍然很快乐,生命真是美好,只要勇敢跨出一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她的爱情也该开花结果了,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肯定穆铭会说,哦,其实那是写给你的。
在准备切蛋糕的时候,信息来了,她吹完蜡烛后赶紧把餐刀交给妈妈,准备点开信息看,想要在喜悦的当下更加喜悦。
说到这里,言清掏出手机,找到了那条信息,一脸苦笑地递给我看,我粗气不敢喘一下的低头看了那条信息:
“哦,那是我心中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可又想让她看到,竟不曾想到你说的那些,实在是见笑了。她是个很有趣也很温暖的姑娘,生于南方水乡,喜欢画画喜欢音乐,小提琴也拉得非常棒。我错过了她的离校时间,准备好的话语无处诉说,很是懊恼曾经的犹豫不决。不过时过境迁,一切都随风飘散了,仍是希望她一切安好。”
7.
言清说,她当时读到第一句时,内心已经崩塌了,她万万没想到那不是她,一瞬间心非常疼,不,是心脏非常疼。妈妈把蛋糕递给她,她匆匆收起手机,强颜欢笑,她说当时真想不管不顾一个人跑出去静一静,可那么多人笑着给她唱生日歌,她只得用平生最大的力气扯出一抹笑,艰难地陪他们吃蛋糕、嬉闹。
我把言清揽进怀里,心里十分懊恼为什么当时不请假陪她过生日,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心事的人,虽然这样的结果我也无能为力,至少我能帮她应付一部分来自亲友的好意,让她有点空间释放自己难过的情绪。
可我仍然想不通穆铭的那个回复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冲击,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清清,就算那不是写给你的,可你与他那样默契啊,有那么多共同爱好,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误会,可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呀,为什么感觉你都要放弃了”?
言清把头埋得更深了,很久才和我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两个相互吸引的灵魂,彼此受指引才相遇。那篇文章,你也知道的,我视若珍宝,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随时都会拿来看一看,然后心情大好,觉得做什么都有动力。可是啊,当我知道那是写给另一个姑娘的,另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我就觉得特别难受,觉得自己以前那些行为和想法非常愚蠢和可笑。我昨天回到家后,本想把那本期刊销毁,可是我根本连碰都不愿碰一下,甚至连望也不敢往那个方向望一下。
“我是因为那篇文章,燃起了自己对爱的渴望,以前那么多追我的人,我都一一婉拒,是想一直保持单身,为了给彼此机会,只要他说出来,我就可以答应。”
言清的声音已经哽咽,说话开始有点逻辑混乱,想到哪里说哪里。
“萩萩,我还做过梦呢,关于他的,我一直记得他的样子,后来很想再做同样的梦,我每晚睡前都想他,可再也没做过了。
“自从我联系上他以后,我们其实交流得很频繁,但那以后,我形成了一个坏习惯,手机不离手。夸张一点讲,我每天要看八百遍手机,只想看他有没有回复我,有时候很厌恶自己这样,想着一定要改掉,要专心工作专心做事,可一看到他的回复,又什么都忘了,始终控制不住。
“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只要一想到这些年里日日夜夜为他消磨的光阴,我就觉得浑身疼,还觉得有点羞辱。我满城风雨寻他的时候,他在满城风雨的寻另一个姑娘。”
8.
说实话,听到这里,我还是觉得那位穆铭学长的那个南方姑娘应该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言清才是穆铭的现在时,要是她因为这点心结就错过了一个她这么喜欢的人,怕以后再也遇不见这样动心的了,就劝道:“清清啊,他又没说不喜欢你,他能陪你聊这么久,该是对你有心意的,更何况,你不是说你们之前的交流对彼此是一种提升,让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吗?听我的,别再错过了”。
言清抬起头,抚了抚额前有些湿润的发,深呼一口气道:“不,不是这样的。他心中一直住着的那个姑娘,他会记一辈子的。我不后悔曾经做过的那些傻事,也不后悔自己的春心荡漾,只是在知道这样一个真相后,我不想再占据他心里的任何位置”。
我若有所悟,接话道:“即使他是喜欢你的,你也不愿意了吗”?
言清嘴角牵起一抹笑,有些勉强,但看上去情绪要好一些了,定定地看着我说道:“萩萩,我以前看过一句话,说是一个男孩子如果真的想联系你,他就一定能找到你。我当时竟用这句话勉励自己,想着此生一定要找到他。可那时,两年的时间,我怎么都没想明白呢,他根本没想过要联系我啊。果然爱让人盲目,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我马上说:“可那是以前啊”。
言清又呼了一口气:“现在啊,你看,一年多了,也无任何回响。一个男孩子如果真的喜欢你的话,是忍不了那么久的”。
按照言清的说法,一切关于爱情的蛛丝马迹都是可以被证明的,如果你迟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只能证明对方其实没那么喜欢你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在“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上看到的一句话:用你的冷淡,去激发他的热情,如果没有回应,趁早走人。
言清主动失恋了,在向过去二十四年挥手道别的时候,她也和曾经那个只是一厢情愿就能爱得轰轰烈烈的自己说了再见。
后记
几天后,我和言清一起逛街,见她不一会儿就拿出手机输入几下又放进包里,便一脸坏笑和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她笑笑:“我也不能忽然就不理人家了吧,那样太没礼貌,我做不来。他发的信息,我偶尔还是会回复一下的,只是发出去之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抱有期待了”。
我心中隐隐觉得这家伙并不是像她嘴上说得那样理智,便笑嘻嘻地说:“走,带你去相亲,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你的大好青春都该耗在这位没那么喜欢你的穆铭君身上了,虽然,他真的好像也没什么错。”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最开始,是因为吸引才生出了爱意,正因为对方不知道这心意,所以能将这份爱意维持得越久就越能把自己感动,因为把自己都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就更是能为这爱付出一切。
言清抬头望了望天空,说了一番话,让我完全放下心来。
她说:“我也并没有那么爱他,只是留念那个自己编织的浪漫剧情而已。不过,我是真的爱这座城市,也爱你,爱所有爱我的人,我要为自己而活,不会再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做无意义的事情”。
---毕竟是讲故事,文中隐去了一些细节,不过其中的情感和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着的。这并不是一个有代表性的故事,只是希望所有像言清一样的好姑娘,都能遇到真正两情相悦的人,在爱的道路上别因为一时的盲目而受到伤害。即使受到伤害,也能走出来,看看这美好的世界,还有那么多值得爱的人和事,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遇见最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