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生骡,是臣(陈)所见;骡生马,是臣(陈)所闻

有一个叫万福的人,从小就入私塾读书了,可是文运不兴,到了二十岁还没考上秀才,生活困顿。朝廷要征徭役,万福没有功名,害怕被征,逃亡在外,住在一家客栈。

有一天晚上,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闯进他的房间,万福欣喜,与她好上了。之后,万福询问她的来历,女子说:"我是狐狸,但不会害你。"万福并不介意,狐女又告诉他不要和其他人说,她会每天晚上等没人的时候过来与万福同寝。

这之后,狐女果然每晚都来,万福的生活给养也仰仗狐女。可是过了不久,有三个相识的,天天来拜访他,他们叫陈所闻、陈所见、孙得言,常常是通宵不走,万福讨厌他们的行为但又不忍赶走他们,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把实情告诉了他们。三人也想见一见狐女的模样。万福与狐女说了,狐女同意了。

三人见狐女长得漂亮,调戏说也想留宿不走。狐女客气地说:"留宿可以,但我恐怕会做出忤逆你们的行为,到时恐怕不好。"众人怕被她恶作剧,便不敢留宿。

之后每过几日,三人就要索狐女前来笑骂,又调戏她为狐娘子。狐女却也诙谐,每次都能接过笑话而不受人欺负。

一天,众人摆了酒会,万福坐在主位,孙得言和陈所见,陈所闻分别坐在万福的左右两边,另外设了一个卧榻给狐女,以嘲笑她。狐女来后,二陈强要狐女饮酒,狐女说自己不会引酒,她愿意讲一个故事。众人说,讲故事可以,但不许骂人。狐女说:"那我讲一个骂狐的故事。"众人同意了。

狐女说,有一个人戴了一顶狐毛帽子出使红毛国,国王见他的帽子奇怪,问他是什么动物的毛,使臣答称是狐毛,然后又在空中比划说道:"狐,就是右边一个大瓜,左边一只小犬。"

坐在狐女左右的孙得言、陈所闻脸色一沉,陈所闻说:"雄狐在哪,尽然放纵这只雌狐在这里放肆。"狐女听言,说道:"刚才的典故还没说完,我继续说。国王又惊奇于使臣的坐骑,使臣答称是骡。在中国,马生骡,骡生马驹。国王询问它们长什么模样。使臣答道,马生骡是臣所见,骡生马是臣所闻。"二陈面有不悦。

孙得言见狐女编故事挖苦他们,想作反击,他出一联请众人对:"妓女出门访情人,来也万福,去也万福。"狐女知道她是挖苦自己与万福的事情,也不示弱,回复道:"龙王下诏求直谏,龟也得言,鳖也得言。"

这个故事来自《聊斋志异·狐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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