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是这样自作主张,我不会听你的。还有我不是很想看到你,看到你我病情加重,你不要来!”梅德秀把手机扔在床边,把头闷到被子下面。
早上天气很好,梅德秀姐姐一通电话,把阳光都遮住了。她起身,披了件外套,正准备到外面透透气。刚好有人敲门。明海拿着报告,走了进来,“你是要出去吗?刚有事找你呢?”
“你说!”梅德秀有点气急败坏,着急离开病房去透气。
“上次李教授有大概和你分析了病情,这个是详细报告……”明海看梅德秀没意在听,直接说了重点,“你治疗期间,我会陪着你,包括最基本的一些精神监测和药物治疗。你现在的情况恢复比1年前好,坚持吃药,观察发病频率,我们会有后续治疗。”说完,明海看着梅德秀,希望给回应。
“知道了,我会配合治疗。我现在需要出去走走。”梅德秀看了一眼明海,“我刚刚吃完早餐的时候,已经吃了药,护士说上午没有疗程!我出去逛逛。”梅德秀直接越过了明海,开门出去了。
明海没有觉得意外。他开心,因为这是梅德秀正常的情绪,不是病发。他站在病床前,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前些天送过来的花已经不新鲜了。他把凋谢的花拿出来,花瓶里面的水重新换成干净的,想着去楼下花坛里面摘一些新鲜的花草插上。经过病床前,他又看了一眼那幅《追梦》的画。
一团笼罩的黑雾,就是梅德秀的世界,她的世界没有光。
明海若有所思,急匆匆把画从墙上拿下来,又急赶着回办公室。
梅德秀绕着楼下的圆花坛走了一圈又一圈。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去转移注意力,其实也并不是完全转移注意力,她需要独立的空间。好像把自己放在荒芜人烟的岛上,去做最极致的思考。明海在远处看着,发现梅德秀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知道他可以过去了,那么久的相处,这个习惯,他还是记得牢牢的。
“又想明白了一点?”明海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开口问,“你真的比我现象中好,你现在有意识去控制了,住院到现在,你好像没有再发作过。”
“口不对心是女人专利,嘴上说的不一定是心里想的。人真的有点奇怪,习惯用一种极致不讨好的方式去对待身边最亲的人。我是爱我姐姐的,但是一相处就是狗咬鹅的状态,互不相让。”梅德秀悠悠地说着这些反省。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狗?”明海打趣,把身子向梅德秀的方向侧了一下。
梅德秀一时间没有说话,她嘴角笑意浅露,“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话很烂。”
“有吖,不过她们都说,你的笑话真的很烂,但你很帅。”明海海一本正经,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梅德秀还是笑,没有说话。一会儿低头把玩自己的衣袖,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下远处,没有和明海的视线对上。她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他不会进入自己的人生。我好了,他也就走了。阳光正好,她眯着眼睛,放松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靠在了横条木椅上。
“我有个东西给你看”,明海把放在旁边的画拿了起来,他拍了拍正在闭眼休息的梅德秀。梅德秀慢悠悠睁开眼睛,看着那幅画,视线没有离开过。
原来明海在画的左上方,画了一个浅浅的光源。
即便顶着一团黑雾,世界不是没有光的。
“我随便用了一些颜料弄上去的,希望你不会觉得我糟蹋了你的画。”明海顿了顿,”我希望我是那个给你光源,或者帮助你找到光的人。“
清风徐来,草在结她的种子,风在摇曳她的叶子,他们彼此不说话,便十分美好。
第二条,上午,趁梅德秀出去做物理治疗。明海悄悄地,进入梅德秀的房间,把一盆已经养了一年半的,早就准备好的萌萌哒多肉植物,摆在了原来放花瓶的地方。
小小的卡片上写着:我叫黑王子。我有个昵称叫肉肉,所以不会嫌弃你的肉肉。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你的好情人。
卡片的右下角,明海的名字正如清晨花开的海棠,在光线的照射下,格外清新。他的名字就是他的表白。
从一开始,就没有嫌弃,那又何来逆袭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