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3 被车厢过道里沉重的脚步声吵醒,列车已经停站了,张君正从上铺跨下来,格尔木到了,我们下车踩踩地气吧。凌晨4时15分,下的车来一阵阴冷,气温接近零度。格尔木是青藏铁路正式进入高原地带的起点(在暗夜中我们已悄悄穿越了柴达木盆地)。站台上穿梭的人流匆忙的脚步,似乎有半列火车的人在此结束了他们的旅程。列车前方灯光如炬,列车员告知在更换牵引力更强劲的机车头,前方既是海拔接近5000米的昆仑山口。留意到站牌上标着2829米的海拔,倏忽间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高原反应已然来临。
再次醒来已是8时许,天刚启亮,与上海的时差有2小时多。放眼车窗外是一片黄褐色的土坡和不远处连绵成丘陵状的山体,顶峰被白雪覆盖着。昆仑山口已过,眼下正是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土褐色的荒漠上散布着枯黄的苔藓,只有苔藓尚能在这长年的冻土层上顽强的生存着。定神细看会发现黑色的野牦牛藏野驴如星星点点状散落在荒漠中。更为著名的藏羚羊则极其胆小,鲜有眼见。
列车继续往前即有一条大河横亘在无端的荒漠中,时而被荒漠分割成几支涓涓细流,时而又如恋人似的汇聚在一起,这平静宛如秀女一般的缓流最终经过几千公里的跋涉在上海奔向大海,这便是长江的源头------沱沱河。
估计在中午时分列车经过了唐古拉山口,也没有明显的标记。其实张君周君和我都躺倒在各自的铺位上了,头痛乏力,已无心看景。周君则尤甚,一大早还端着摄像机在车厢里跑前跑后左顾右盼的拍着进藏的纪录片,不一会就上了铺位默不作声的躺着。偶尔抬头招呼我拿着机子去随意的拍,虽然我尚能走动,却实在无心摆弄,便任由这机子在茶台上寂寞着。我们本信奉尽量以身体硬扛去适应高反,但张君还是让大家分享了从日本带回的头痛片。
行至当雄我的高反症状便被张君的两粒头痛片驱赶的烟消云散,已如在上海郊游一般神清气爽。车窗外高耸的雪峰愈发漂亮,已是念青唐古拉山脉区域。铁路就此一路下坡,驶向拉萨河谷地带,海拔也降至4000米以下。灌木丛和树林逐渐多了起来,湍急的山涧溪流边是藏民的村落和成片的牦牛群马群,即便成80度角的山坡上竟然也有庞大的牦牛悠然的啃噬着野草,茂密的胡杨林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19时20分,列车平稳的驶入崭新的拉萨站,其现代的建筑风格不亚于沿海的任何一座高铁车站。张君周君的高反却依然严重,一路缓慢的出站。我在站外与拉客的藏族小伙讨价还价,未几张君就说,行了,走吧。(他已头痛难忍无心恋战),就上了一辆黑车。夜灯初放,夜幕行将降临,平静的拉萨河在宽阔的马路边流淌。看,那是布达拉宫。藏族小伙指向左边。在幽暗的群山背景下,一座华灯璀璨的雄壮宫殿依山耸立在整座拉萨城的最高处。
拉萨,我们来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