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这是最初的石门。我牵着一头牛来到河边。真的,河边还是一片白的。河谷上,游荡的白云,堆积在石门上。我此次的到来,不为了无数的白骨。而白骨,裸露在河边。河边,无处不在的白骨,无处不存的白骨,裸露在河谷上,裸露在河源上。可是,我还是看到了石门的诞生。以前,这里是无穷的土地,这是不断被侵蚀的土地,土地,一块块的裸露在空气下的土地,挣扎着,波荡着,穷尽了我的河谷,白云悠悠。
广佛:还是一样。河边,我们拉到的河边。河边,滚滚的浪花。河边,居住着的上古、中古和今古的人。古老的部落,不老的二十世纪的河床,开始了合唱。真的,一句句入心的诗歌,一句句坦荡的窗户,从白云变下涌出,堆叠在古老的石门。而佛陀压入了自己的内心。佛陀披上了自己的袈裟。从河边,到河边,无穷无尽的掏空了的喝光的河流,一条河流,意味着古老的颜色。意味着喝不完的河水。而我们,缭绕在佛陀上的白云,谁的哭泣?
白云道:河边,走来人,太多了。
龙女:古墓双魂。古墓森然的景色。河边,前来的头人,意味着古墓的种子。意味着古墓的看守者。意味着双魂之下的雪。意味着跳动无穷的土壤。
舞:此刻,河边,走来了无数的人。还有神。还有鬼。对了,还有此在的遗址。堆积在石柱上的烟火,堆积在河床上的软石,一切的倒影,属于河边的倒影,我们都在。
广佛:河边了,我们披上了袈裟,站在河边。在上游,已经有数以记忆的马匹下来了。河边,堆积着的广阔的石头,堆积在河边。而河边,裸露着的石块,一块块的,犹如此刻的天空,无秘的名字,松懈了的名字,开始呼喊了。
白云道:无秘的道观。一座座的道观。此路的道观。我披上了青衣。可是,我还是诅咒了此在的繁华。河边,从上游落下来的河谷,河谷上的绝情谷。是的,从这里不久,从石门往上走,就是绝情谷。无秘的绝情谷。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都要去看看绝情谷。绝情谷中的情花,非常的辣。绯红。嫣红的桃花。绝情谷的桃花。溢出了我的视野之外。
龙女:是的,我试图去抚摸石门的历史。石门,灰蒙蒙的历史,抵达在了我的古墓之外。
古墓很长。古墓很冷。古墓之中有上古的剑。
舞:很真切了。是的,这一回真的很真切了。河边,涌现而出的一切,都已经意味着马匹的抵达。在我的马厩里,马开始了嘶鸣。马开始了呼喊。河边,我牵着一头牛,牛朝着天呼号了。那乱的呼号。那撕破人的耳朵的呼号。犹如散乱的疫病,双飞的鸟雀,已经高古地在河边上呼喊了。
广佛:披上袈裟。意味着古老。以为我可以凭借着袈裟就可以抵达苍茫的黄昏。可是,不再了。因为一切的江湖,都是了冷淡悠悠的。一切的江湖,生不由己。有了此刻的袈裟,我穿上了她。可是,河边,这些飞逝的时光、古墓和高塔,这些流淌在古老之中的桃花、废墟和流荡的云烟,都已经遍地狼烟了。
白云道:真的,道观已经废弛了。纲纪已经完结了。
龙女:森然的古墓啊。深入那古老的古墓。在古墓之外,是我的全真教。在古墓之内,是我的过儿。杨过,已经渐渐地长大了。少不更事儿,已经取得了不少的功绩。而古老的古墓,已经生出了无穷的诗意。在我的头脑里,在我的古墓双魂,我们飞啊,我们捣啊,已经齐整地开始了属于我们师徒之间的双飞双宿。
舞:从古老的诗意,到古老的河边。我们的河边,一切,已经聚集了。
广佛:袈裟了。一切的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河边漂来的孩子了。那是从上游漂来的孩子。孩子坐在一剑船上。剑船上,粘附着一件信笺。信笺上,等待着我们的收拾。可是,那从河谷上飘荡而来的孩子。那个金蝉子。那个属于佛门的金蝉子。真的,我还在等着。此刻,诗意的地方,属于我们一切时代的地方。从古老的春秋,抵达最终的二十世纪。可是,我是老了。我只能停留在古老的时代。地老天荒了。废弛的一切,属于我的金蝉子。
白云道:等着天界上的呼号了。
龙女:等不到了。大概是等不到了。我的杨过,还是在古墓之外游荡。而我,还在古墓之内,睡在钢索上,齐整地唱着自己的歌谣。而此刻,古墓之外一声凄厉的呼喊,将我的魂魄震惊了。而惊醒了我的魂魄,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歌谣。
舞:这是二十世纪的河边。古老的一切都已经退去了。我一个人,牵着一头牛,坐上青牛的脊背,坐在高高低低的牛背上,桑葚已经满了。真的,河边,古老的诗意图已经骑着青牛而离去了。此刻,春风吹来,吹醒了我的水蚁。河边,一切的古塔和房屋,一切的山茶花、菊花和桃花,一切的桃树、柳树和料峭的吹风,一切吹来的河谷上的白云,都已经醒了。
广佛:此刻,牛背上的金蝉子,还在等待轮回。轮回了。一切都已经来到了二十世纪。或许,金蝉子将在二十世纪继续轮回。此刻,他的图谱,已经剑一般地割舍了自己的模样。而最后的我,独自坐在青牛的背脊上,等着呼号的那一刻。因为,土地已经废弛很久了。一切的模样,都已经变成了古老的图谱。上下游的河边,在此刻的河边,等待的都已经归去了。老去的都已经变得年轻了。而桃花嫣红的一片,石门灰蒙蒙的历史,都已经说入了故事。
白云道:道观上的白云游荡得如同古老的颜色。真的,河边,一切整装待发的模样,一切的古塔、白云和古老的宫门,都已经裸露在古老的土地上。讽刺的是,二十世纪的图景,已经水乳大地了。干渴之中,河边,牵着青牛的舞。舞啊,跳舞啊,屋顶上的舞啊。因为披上的青衣已经皱着模样了。可是,河边,我就这样等在河边。也不知道河边会发生什么故事?
龙女:古墓啊,一声刺天的呼号,乱了。此刻,河边悠悠的。河流呜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