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新武侠『昊天群龍傳』第一节

*  孤山,独寺。

  寺里面供奉的是单枪匹马一将军。

  这是常山赵子龙的地盘。


  山是蜀中大邑县城东的银屏山。古木莽莽,满山苍翠的绿色,众鸟在林间出没,不时发出鸣叫声声。

  新修好的庙子光灿灿鲜艳艳,新塑成的将军像可以帅死N多个人。來參加新廟開光大典的人群熙熙攘攘。


  峨眉山的芷若道长应邀前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老朋友。

  一开始她还不敢相认,以为是撞脸。因为早在50多年前两人结识的时候,那人就长得那样。一晃那么多年过去,自己已经变成80多岁垂垂老的老婆婆了,那人还是四十来岁的模样,书生打扮,腰悬一管布袋装起来的长箫。

    ——当那人在人群之中找块山石坐下,取出长箫开始卖艺的时候,她认出那管长箫,就是她当年专门找人从庄周的墓里面盗出来送给他的。

  芷若道长原本以为他是当年那人的子辈,,等应付完社交场合,闹热散场过后,询问她安排去盯梢的两个小道姑。

    小道姑说:我们远远跟在那人身后,见那人进了一个小客栈。



  芷若道长喊两个小道姑背上古琴,系上长剑,也去了那家客栈。

    客栈老板一见大人物大驾光临,赶紧过来请安招呼。

    小道姑嘘的一声止住了老板的滔滔谀词,说,低调,我们来找一位书生,会吹箫的。

  老板说:他正在后院里晒月亮吹着呐,我带你们去。



  到了后院,就见院子里面有棵高高的大树,树上半空中树枝上正坐着那枚书生,拿着长箫在吹。

  箫声悠悠,宛如一碧如洗的湖泊里微微荡漾的清波。

  芷若道长从小道姑身上把古琴取下来,就地盘腿而坐,随着长箫的声音弹出几个音符,在缓缓荡漾的箫声声波湖泊中激起阵阵涟漪。



  那人眼睛望向这边,微微一笑,暗运玄功。

  箫声忽地涌起一股大波,一股风迎面扑来,站在芷若道长身边的两名小道姑身形微微一晃, 

    芷若道长嘴角微微向上一提,几个音符弹回去,让吹来的风改变方向,以45度角从头顶上方斜掠过去了。

    书生消停了一下,又一股内力随声波而来,这次是缓缓的,力道却比刚才大得多。

  芷若道长忽地右手在琴弦上一刮。一道尖利的的摩擦声如刀锋一般也是45度角向斜前方飞去,几片树叶应声飘落,落在书生肩上。

  书生不动声色,渐渐收功,箫声不再带有汹涌内力,吹出的旋律却忽地变得凄厉,宛如鬼泣的呜咽声,摧肝断肠。




  两位小道姑首先承受受不住,捂胸,嘴角吐出血丝,似受重创。



  天顶上刹那间风起云涌,一坨积雨云滚滚而来,遮住刚刚还朗朗的明月,雨点淅淅沥沥的落下,,,



    客栈老板急忙备伞,遮在芷若师太他们上方。

  芷若道长念了声佛号,指尖演奏出清心普善咒的曲调。

  箫声中凄厉的恶鬼们在曲调的抚慰下渐渐和缓平复下来,,但一波缓和过又来一波,一波更比一波难以应付。

    雨点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芷若道长咳嗽一声,和两位小道姑一起大声念起“往生净土神咒”,将死死纠缠绝不肯有稍许缓和的部分极度凄厉鬼魂超度到西方极乐世界。

  树枝上那书生减小了箫声的音量,渐弱,渐弱,似是鬼魂们知晓厉害,风紧扯呼,渐渐远去,终于不复可闻。


  刚刚还如瓢泼的大雨也渐渐变成中雨,小雨,最后不雨,天空又是半个时辰前月明星稀的旧模样。

  道姑们的念咒声亦同时渐弱,消隐于音声海中。

    唯有清心普善咒的古琴声伴着夏夜的虫鸣交响乐,偶尔有夜枭插嘴一声,迅疾扑翅远飏……  …… ……


  故人别来无恙呼?对面那人出声了。

  还好,除了老毛病没得治,其他都还好。芷若道长说。

    啥子老毛病哦?还是相思病咩?——那书生调笑几句先:久不闻明教先教主张无忌夫妇消息,吾正好有要事必须面见他们,是以今日来此山中吹箫,以引故人注意,还请故人不吝通知消息。——话声朗朗,同时抱拳为礼。

    说也奇怪,虽然没打伞,但他身上却只有不多的几滴雨滴,那倏忽来去的暴雨竟是几乎对他毫无影响。


  令狼冲,自从50年前再次见过你,我就已经不再对张无忌有啥想法了,他们去了哪里,我完全不晓得,----芷若道长鸡皮鹤发的脸上竟然泛红,,,——---你其实不必这样说来试探我的。



  正在收伞的客栈老板瞪大了双眼看着对面已经从树枝上躍下,正缓步走过来的中年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令狼冲,,他小时候妈妈常常拿来吓唬他的山中大魔头,居然是这样文质彬彬的一个中年书生!!!

  我早就不叫令狼冲了,,书生说,,我现在换了个名号叫做箫诗怡狼------嗯,就是因为你送我的这管古箫啊。每天吹吹箫,偶尔写几句诗,再也不是那时候当狼王和蒙古鞑子们拼命时候的战争杀人狂了。

  那要恭喜你了,——芷若道长说——伺琴,伺剑,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道姑应声:在。

  你们以前天天问我你们爸爸长啥子样子,后来我烦了不准你们再问。但我晓得你们口头上不再问,心头还在挂念。今天和你们一起耍音乐的这位,嗯,,消失一狼,,,就是你们的父亲。






秃笔扛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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