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猜追猫无意得玉牌
虽已是初秋时节,午后的阳光依然灼热,鸣蝉在枝繁叶茂的梧桐上低吟。义王府后门对街的树下,有几个老妇人正闲坐在小竹凳上,摇头团扇,笑说着家常。此时,其中有个妇人只觉眼前一花。方才,她好似看见了一个黑影儿一晃,便窜上了王府高高的墙头。她揉了揉老眼花,再次看时,却是什么都未看见,不由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发呆。
话说,刚刚确实有个人翻了王府墙头,此人正是江湖有名的江女侠江无猜。她的双脚已轻盈地落在忠义王府院墙内的地面上,趁着四下无人,她迅速猫着腰俯在假山的一角,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只见,院内房舍朱门紧闭,房顶上高高翘起的青檐上有鸟雀状雕饰。
“喵,”一声熟悉的猫儿叫唤声传来。江无猜闻声,立刻从假山后窜出,飞身穿过庭院,移步到房舍东侧墙俯身蹲下。她这一系列动作漂亮又连贯,简直将瞬移流云步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她先是将右耳朵贴在窗下细听,屋子里好像没啥动静。接着,她又将手指贯以内力,轻点了下一扇小窗的一角。立时,轩窗上便破出一个手指般大小的小洞。她透过这一个小洞,一眼便瞧见了屋内白纱垂帐中,有个男人正斜倚着身子靠坐在靛翠青的金丝软枕上,手里抱着一物正轻轻抚摸着。江无猜定睛一看,那男人手中抱着的正是她那只跑丢的白毛碧眼的懒猫儿。
“我的猫儿!总算是寻到了。”江无猜心底暗喜。
屋里的人忽然冷声一哼,“哼!什么小贼,鬼鬼祟祟地偷窥,出来!”
说话间,他身形几乎未动,只见那玄色的袍袖只轻轻地朝窗户这边掸了掸,一股锋利的劲风便向江无猜藏身的这处位置袭击而来。
江无猜的脚步轻点,一个漂亮的瞬移的姿势,已然欺进正门。她一掌推出,门被劈成了两半。
“我才不是小贼,你是贼,你偷了我的猫!你快将我的猫儿,还我!”江无猜喝道。
床上的男人闻言,端坐了起来。他英俊的面容上薄唇微微扬起,模样儿似笑非笑,一双足以颠倒众生的墨眸深邃如浩瀚星河。江无猜这才仔细地瞧这男人的脸,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男人的长相,只能用妖孽一词来形容,刚才他冲她那一笑仿佛足可勾人魂魄。
“小哥哥真长得俊哟,可惜,我不好色!”江无猜冷笑着又挥出一掌。
男人感到掌风袭来,脸上的笑容依旧,右手中仍在抚着猫儿的白毛,左手轻扬,带着浑厚内力的寒风却已然朝着江无猜扑过去。江无猜连忙侧身闪躲,可那似刚劲又似绵柔的寒气却似长了眼睛般,又转了个方向,已快速地卷至到她如雪的白衣。
江无猜一惊,忙使出瞬移步法边退步边挥手连发三掌对着那股寒气击出。
“劈里啪啦!劈里咣当!”顿时,屋里一片响声骤起,四扇屏风纷纷倒下,桌案的茶壶茶杯,插花的白玉瓷瓶全凌空飞起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男人看也没看一眼那一地狼藉,只轻轻地哄着猫儿说:“宝儿,别怕!”
“我的猫儿不叫宝儿!”江无猜不满地皱眉,“什么宝儿?难听死了!”
她忽然瞅见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最靠近的右墙上斜挂着一把漆黑古老的长剑。江无猜脚步轻点,右手一探,顺势便抽出了长剑,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宝剑,剑锋寒气逼人。
男人看到江无猜拔出长剑,瞳孔一缩,冷冷地道:“在我义王府的地盘,用我的莫离剑指着我,你还是这世上第一人。”
江无猜仰脸望着他,眼中并无畏惧,“你武功那么高,我也是自卫。你将猫儿还我,我马上就走。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屋子里被打坏了的物件儿。”
男人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嘴角又牵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突听,外面一阵急响,一大群侍卫跑进院来,一个男声在门外高声喊道:“世子!”
“本世子没事!你们走吧。”男人说。
接着,外面的侍卫很快全撤走了,寂静无声。江无猜没料到这男人竟然这么说,原来他就是义王世子卫无谢。
江无猜刷刷刷挽出几个剑花,右手一扬,又将黑剑放回鞘中,说道:“莫离剑确实不错。可惜,本姑娘平生不爱使剑。”
“喵喵。”白猫儿低低叫唤了一声,似是在说话。
“我不会把宝儿给你,这是我的宝儿。”男人说完,便抱着白猫走了出去。江无猜在后面跟着,大叫道:“卫无谢,什么义王世子,你这无赖,无耻之徒,你仗着武功高欺负人,你还我猫儿!”
可卫无谢头也不回地走了,江无猜连忙施展轻功追上去。哪知道,七拐八弯,卫无谢就没了踪影。而江无猜却像是一个迷路的人在王府的后花园乱转。糟糕,糟糕,江无猜暗道不好。这个地方肯定是义王府的“谜园”,听说“谜园”是以诸葛亮的八卦阵的机理布置的,入园即入阵。只要误闯进园,别说人,连天上的鸟儿飞进来后就再也别想飞出去了。江无猜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走,她冷静下来,忽然想起大总管老农曾经说过如果一旦遇见了这类迷阵时,从陆地上一般是没法子破局的,一定得找其他道的生门。
“扑通”一声,江无猜直接跳进了园中央的荷花池塘中。可是,当江无猜一跳进水中,她就后悔了,她竟忘了自己不会游水这茬儿了。于是,江无猜的手奋力地去想抱住一朵含苞的荷花,“咔嚓!”花茎一下被掰断成了两截。“完了完了,我这下真的是栽了。”江无猜心道……
“噗!”当江无猜吐出一口水,刷地睁开眼睛,从地上一嗗㖨地爬起来时,就看到近在咫尺有一双清冷的眼睛盯着他,剑眉一挑,冲她说道:“你醒了,不会游水,还敢跳我的荷花池,你这人也真是够特别的!”
江无猜仔细一看,这才看清说话的人正是卫无谢。一身的玄衣衣袍湿透,满头打湿的墨发披散,俊美的脸上还残留的一两滴水珠从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滑落在地上。
此时,猫儿正在不远处抬着爪子抓玩着荷花池边的青草儿。江无猜心想,“不如,趁此良机,我抢了猫儿就跑……”她也不管自己轻薄的衣衫已湿得紧贴肌肤,便迅速出手要去夺猫。哪知,她快,有人更快。卫无谢也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飞快地飞奔上前,抱起地上的白猫便转身走了,还留下一句话来:“你走吧!也不用谢我救你。”
江无猜被气得猛地一跺脚。忽然,她感觉到脚下好像踩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圆形的墨玉。她捡了起来一看,上面刻着“墨子令”三字。真想不到,江湖上代表着天下盟主的信物,可以号召江湖整个武林人士和天下墨家所有门徒的“墨子令”居然就这样被她给拾到了,人人争夺的天下盟主的信物她得来的全不费功夫。江无猜一下子得意地笑了。流星戏农七夕闹京城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那边女侠江无猜寻猫途中,无意间得了江湖盟主的玉牌信物“墨子令”。而这边星霄阁的诗大人,早在七夕节之前便下了名帖邀请了流星、砚小鱼、苏不舞三位赴京于七夕之夜共赏灯会。只因江无猜出门寻猫,已有月余,迟迟未归门中,也无音书传回。大师姐颇为担心,砚小鱼和苏不舞找到了包打听芒砀山民一问,据说是江无猜在三天前曾经在江南义王府出现过。二人便立刻决定动身下江南去寻无猜。这样一来,诗大人的邀约便只有流星一人前去赴会了。
七月初七,京城的天气在立秋后依然十分炎热,今日倒是吹起了凉风。黄昏时分,一辆清简的马车停在了京城沿河左岸的“有间客栈”的门口,从里面下来二位姑娘。当先便是一位红色衣裙红纱蒙面的女子,随行的还有一位青衣小姑娘,一起走进了客栈。
店小二看到这二人,红衣女子虽是蒙着面,娥眉淡扫,但那双眼眸却闪耀着星月般的光芒,身姿娉婷,只站在那儿便是好一个遗世独立风华绝代的佳人。而青衣女子着一身翠绡碧流云衣裙,肤若凝脂,面靥两颊桃红,眼眉弯弯,樱桃小口。
店小二马上眼睛一亮,上前鞠了一躬说道:“是流星师姐和神釆师妹吧!二位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进!我家主人已等候二位多时了。”
青衣小姑娘忽闪着一双如漆点墨黑发亮的眼眸,笑着问道,“你家诗大人,近来可好?”
问话的青衣姑娘正是釆儿,红衣蒙面的女子自然是她师傅流星。正当她们走上阁楼二楼时,忽听楼下席间有一个男人叫嚷着道:“本公子请你喝酒,你竟然敢不喝,小娘子,是要我喂你喝吗?”
“公子,我不喝酒。我只是个弹琵琶卖艺的,不陪喝酒的。”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说道。
“妈呀!你这是什么破锣子声音,将我家公子给吓到了。你还不敬公子一杯酒,给他赔罪!”一个尖厉的男声道。
流星站在阁楼二楼,朝下看去,釆儿朝店小二眨了眨眼,店小二马上冲了过去,“客官,你这桌是一百三十五两银子,请你马上付帐后离开本店。本客栈不欢迎你这种调戏民女无耻下作的客人,你已经被本店拉黑,从此不可进店消费。”
“什么,你们店居然敢拉黑我们公子,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他可是当朝首辅蔡京文的嫡长子蔡高!”那个尖厉的男声又提高了八度叫道。
“啊!咚咚!”忽然声音沙哑的琵琶女大叫了一声,琵琶也掉落在地。原来那蔡高居然一把强搂住了琵琶女的腰肢,女子拼命地挣扎,他却一脸嚣张无耻地淫笑道:“我偏要调戏她,我就无耻了,下作了!你又敢拿我怎么滴吧!”
流星站在阁楼上冷冷地瞧着底下,釆儿心里气愤,脚下轻移,已经飞身下楼。
说时迟,那时快,釆儿只见自己眼前晃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啪,啊!”刚刚蔡高还搂着琵琶女的右手却已在沽沽冒着血,刹那间,满地淌血。
琵琶女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扔掉手中破碎的餐盘。原来方才是他先敲碎餐盘,再以此为武器袭击了蔡高的手,并且拉开了琵琶女。他剑眉一挑,对琵琶女说:“还不走?”琵琶女这才仿佛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琵琶便跑出了客栈。
“你,你等着,还有你!”蔡高又惊又怕看着黑衣人,又瞪了一眼店小二,被他的随从带走了。
黑衣人不慌不忙,径直走向一个窗户边的座位坐下:“麻烦给我两斤干牛肉切薄片,一碟花生米,一盘炒菠菜,再来一壶星霄琼玉。”
“好嘞,这位客官请稍等。”店小二忙答道。
“有间客栈”的后院中,数株秋海棠开得格外鲜艳,红如烈火,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立在花丛中,手持一只木瓢,为海棠浇着水。一方楠木案几上,一杯清茗,香气袅袅升腾。
“诗大人,流星姑娘和釆儿姑娘到了!”一个七八岁的茶童子稚嫩的声音道。
京城的街市果然是热闹非凡,一路上人声鼎沸,各处张灯结彩,每家店铺的门前都高悬着形状各异各色的彩灯,挂有兔子灯、鲤鱼灯、梅花灯、牡丹灯等等,映得满街通亮。旁边还有好多卖小玩意儿或小吃的小摊子,小贩不停地叫卖着,招徕着顾客。“胭脂,宫延秘方的胭脂……”
“冰糖葫芦,一串三文钱。”
“糯米糖糕,一文一个,不甜不要钱……”
这些叫卖声不绝于耳,釆儿看着这些热闹景致,心情畅快。用过晚饭以后,她就马上拉着师傅和诗大人一起去逛街。
“师傅,京城真的好热闹!师傅,快看,那盏兔子灯,像是嫦娥的玉兔,真好看。”采儿说道。
流星只是浅笑,诗大人接过话道:“京城的七夕节确实特别热闹,许多闺阁中的女娃儿也都会在这一天外出逛街。加之,今年举办灯会,所以,今晚七夕的夜市比之往年来更是热闹得些。”
流星点头道:“今晚这灯会的花灯花色繁复,手工精致,最难得的还是其用意之巧妙。”
“师傅,我要吃这个,看上去白白的,软软的,肯定好吃。”釆儿指着糯米糖糕,馋得两眼放光,一副口水快要流下来的模样。
釆儿嘻嘻地笑着便跑去买了,不一会儿,她的手中竟攥着一大堆吃的零嘴回来,口里叫道:“师傅,这里的东西真好吃!”
流星看着釆儿吃得津津有味,很享受的样子,嫩如水葱般的玉指点了下她的额头说:“小馋猫,你又不怕长胖了!”
釆儿摇头说:“不怕,不怕。长胖了,可以再减肥啊!”
诗大人闻言乐不可支道:“有理,有理!”
此时,前面有一大群人在喧闹争议,“这棋局,谁会啊!”
“千金呀,胜了便有千金可得!曲翁真是大手笔。”
“曲翁乃是京城首富,千金算啥。我看他是想寻找奕棋高手罢了!”
他们一行三人也挤了进去一瞧,原来是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闭目盘膝而坐,地上摆了一局围棋。
“是风云残局。”诗大人说道:“这黑棋明显已为白子所困,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翻来覆去地看,白棋无论怎么走,竟全是死路!”
流星一言不发,只低头瞧着那棋局,釆儿则根本看不懂棋局,一张俏丽的小脸上显出一片迷茫之色:“大人,大人,你说哪儿,哪儿是死路啊,生路又是啥……”
流星低声道:“这乃是失传已有三百年的棋局“风云斗”残局,白子步步为营,以棋为局,黑棋不管怎么落子,都会落入黑子设下的陷阱,深陷于困局,故而此乃黑棋必败之局。这便是大人说黑棋每走一步,皆是死路的缘由。”
釆儿皱眉,看着棋盘说:“既然如此,那么,这老头摆这残局在这儿又是在干嘛啊?”
流星淡淡地说:“初时看黑棋,怎么走都是死路,其实,细瞧也不全然如此。”
老者勾起唇角,将灰白的鬓发理了理,冲流星道:“姑娘,不妨上场斗一局。你若赢了,老夫千金奉上,若是你输了,嘿嘿,我要这小姑娘来当我的捡棋丫鬟。”
釆儿连忙吐了舌,“我才不要做你这老头儿捡棋子儿的丫鬟,哼哼!你想得美,别说千金,就是一万两黄金我们也不稀罕!”
“那你们是不敢呗!怕输!”老者笑道。
“才不是,才不是!”釆儿噘着小嘴叫。
流星拉了釆儿下,欲转身离开,老者却看着流星和诗大人道:“老夫只是欲寻同道棋友对奕上一局,方才和那小丫头说的话也只是玩笑。两位棋友,可否不吝赐教?”
诗大人看了流星一眼,流星却是在沉思。片刻以后,流星缓步上前在棋盘前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枚黑棋落子。
老者落下一枚白子封路。流星继续提手落子,老者再封其路。流星再落子,老者再封路。
接下来,二人的棋子落在棋盘的速度越来越快,众人只观二人似是过招般的你来我往,行云飞瀑流水不断绝似的,令人眼花瞭乱,刚这步还没看清,分明见黑棋这步的棋路,白棋已经将黑子的去路封死,而下一步她又从容地走出活子了。每次看来,仿佛都只是流星无意间的落下一子,但又却恰恰好地每落一子都打破了棋面的僵局。
诗大人在旁边讲解说:“破局如破阵,波云诡谲,你们看她这手,与上一步棋又是用的全然不同的手法。每走一步,都看似必死之棋,却又救活了另一路。”
观棋的众人震惊了,这局手谈,太不寻常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个老人在啧啧感叹道:“啊!真想不到,老朽这辈子已活了七十有余,竟然可以见到“风云斗”的棋局,此生无憾,无憾了!”
釆儿额头有薄汗沁出,她一直在掐着手指算着,师傅和老头儿在一盏茶时间内,二人已攻守了七十二手。
到了七十二手了,众人不由纷纷鼓起掌来。
“小姑娘,你可真是厉害!现在,就是最后一手了。胜负,即见分晓。”老者仰起脸来,眯着眼睛望着流星,他的手中正捏一子白棋,就等流星落子。
流星的视线始终在棋盘上,她这一子无论下哪处位置放,都是死路。
“当!”流星终于落下了最后一子黑子。
老者盯着那处,脸色大惊,久久才说道:“风云眼,绝了,风云斗的棋眼居然出现了!这本来已经全被白棋封死的黑子,竟然全盘逆袭,活了!两厢一比较,黑子竟比白棋多余一数,黑子险胜!”
“其实,我从一开始下棋就落子奇快,就是想带你进入快节奏。否则,我这最后一手,是很难骗过你的。我赢了,但也是险胜!前辈,承让了!”流星说。
老者放声哈哈大笑,开怀地道:“后生可畏,真乃后生可畏,姑娘,千金归你了!”
马上,两个中年仆人抬着千两黄金的箱子,送了过来。流星浅浅一笑,看了眼诗大人说:“那晚辈就受之不恭了,黄金请送至有间客栈便可!”
“喂!小姑娘,你叫啥?”流星转身欲和釆儿、诗大人离开时,老者在身后喊。
“我师傅,就是红炉醉流星!”釆儿骄傲地说。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江湖女侠红炉醉流星,老夫今日输得心服口服!”老者弯腰,冲看她的背影深深鞠了一礼。
三人此时亦感觉有些倦意,沿着河岸漫步走着返回客栈,只见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在江面上洒下一片清辉,不远处画舫中传来的袅袅的丝弦乐声和歌女的歌声。
快至客栈门口,前面忽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正中央围着一个男人。那中间被围的男人,不是今日在客栈中出手教训蔡高的那黑衣男人还是谁。他此时正被十几个蔡家的打手包围在当中。那些打手大都是三十岁左右精壮孔武的壮汉,全都半扎撒着上半身衣服,裸着壮硕的双臂,瞪着两只眼,像是要将黑衣人给生吞掉。
蔡高在旁边大声地说道:“就是你胆敢伤了本公子的手!你到底是何人?大爷我今晚定要废了你两只手!不,我要废你双手双足!”
流星看着那黑衣男子,年纪却是不大,二十几岁左右,剑眉星目,长身玉立,面对跟前来势汹汹的蔡蒿那伙人,却只是凝目注视,唇边忽然浮现一丝冷然的笑意:“我,小石匠。”
流星不由地暗暗心惊:“这人,好强!”
未完待续。
原创北十三思。七夕快乐!
江湖策马,东篱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