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书店。书店里要有充足的阳光和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高至天花板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
大学毕业后,我迁居到澳大利亚。即使生活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心里还是存有开一家自己的店的想法。不过梦想的对象已悄悄然地从书店变成了咖啡店。
我梦想的咖啡店不需要很大的空间,但一定要有一进店就能闻得到的,浓郁的咖啡豆香气。咖啡师们系着一件灰色的麻布围裙。红褐色的皮沙发上,永远坐着三,两半躺着的慵懒年轻人。
02
两年前我出差墨尔本。周六的上午我到酒店楼下的咖啡店吃早餐。点好咖啡,我选了一张在窗边的桌子坐下。透过落地窗,我打量着街对面的行人和远处的乌云。
和巴黎,伦敦一样,在墨尔本的街头,你可以感受到这也是一个多元文化和谐共处的社区。只不过在墨尔本,大家走路的时候,心情是雀跃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好似目的地就在前面,朋友们都在约好的咖啡店聚集等待。还有不少当地人,夹着报纸,挤进那些小巷子里的咖啡馆,哪怕等上半小时,也要喝上自己熟识的咖啡师端上的“那一口”。
不到一会儿,打扮时髦,梳着大油头的服务生就端上了我的馥芮白。蒂芙尼蓝的咖啡杯上,浮着厚厚的一层奶泡。奶泡打的是又绵,又密。眼看着它似乎要坍塌,流下来,可它就是牢牢的抓着杯子的边缘。我轻轻一吸,奶泡给我的嘴唇挂上了细细的白胡子。
咖啡的温度掌握的很妙,稍稍有点烫嘴,正是我喜欢的。咖啡有点涩,有点酸,隔着半杯子的牛奶还能喝出咖啡豆的新鲜味儿。喝上一口,仿佛热带的雨林,成片的猩红咖啡浆果儿忽的一下,在你头顶盘旋而过!
喝上了我的馥芮白,我的四肢舒展开来,头脑终于开始运转。无论在那座城市,哪家咖啡馆,我都执着于给自己点上一杯馥芮白。没有巧克力和多余的奶泡,馥芮白可以让我最大限度的享受到咖啡豆的香醇。
03
源自美国西雅图的星巴克,在全世界各地经营地十分成功。可是却苦于进入不了澳大利亚的主流咖啡市场。澳大利亚人了解咖啡,喜爱咖啡。澳大利亚的咖啡独立于美国,日本,韩国咖啡自成一派。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奇,为什么澳大利亚的咖啡和咖啡馆的品质会如此之高?
有很多这方面的讨论,我想主要原因大概是:1,二战之后,大量的意大利难民涌进澳大利亚。意大利人似乎天生热衷于世间美好的事物。他们给澳大利亚带来了美妙的蒸馏咖啡。2,优质的牛奶。澳大利亚的天然环境赋予了这里的牛奶得天独厚的优势。3,澳大利亚咖啡师极富创造性,敢于尝试新的口味。芮馥白,黑咖啡,玛琪雅朵都是最先在澳大利亚的咖啡馆里发明并流行开了的。
另外,日常的咖啡馆不仅提供咖啡和美食,它还承载了一些社会功能。在某一种程度上,咖啡馆的功用就像村庄里拐角处的祠堂,欧洲老城区里的教堂。见个朋友,谈点生意,澳大利亚人都爱约在咖啡馆。咖啡和咖啡馆是澳大利亚生活和文化的一部分。
04
当一个澳大利亚人走进一家新的咖啡店的时候,他的态度是及其傲慢的。他走到柜台,开口向服务员点咖啡:“请给我来一份大杯馥芮白,两个蒸馏,低脂牛奶,无糖,把咖啡做的特别烫。带走。谢谢。“说话之间,他已经拿出了他的信用卡,准备付钱。
对面的咖啡师如他所设想的,瞬间记住了他的点单,在纸杯上写下了他的名字。五分钟之内,咖啡已被端上了。他小抿了一口,牛奶光滑,咖啡口味香醇。他不禁点了点头,心想这家以后上班途中可以常来。
这样的描述是不是听起来有些熟悉?我们都是这个澳大利亚人。对新的咖啡馆没有信心,执着于固定的点单组合,在上班之前会喝上当天的第一杯咖啡。
我时常会想念咖啡,想念去咖啡馆路上的迫切心情,想念喝上第一口的满足感。我喜欢咖啡和她所带给我的一系列的充满活力的感受。
我现在就有点迫不及待,去穿上我的跑步鞋,到街角的咖啡店点上一杯我的馥芮白,开始我忙碌美好的一天。
(注:部分图片来自Tumbl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