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精读Vol.016:第一回批注精读(16)

祖师闻言,暗喜道:“这等说,却是天地生成的。你起来走走我看。”猴王纵身跳起,拐呀拐的走了两遍。祖师笑道:“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傍,乃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傍,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猴王听说,满心欢喜,朝上叩头道:“好!好!好!今日方知姓也。万望师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赐个名字,却好呼唤。”祖师道:“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第十辈之小徒矣。”猴王道:“那十二个字?”祖师道:“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猴王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正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毕竟不之向后修些甚么道果,且听下回分解。


【批注】菩提祖师听闻美猴王所说,暗喜,心中高兴。天地生成的,自然不同凡响,菩提祖师可能也为能收这样一个徒弟高兴。猴王走路的样子是拐呀拐,也就是走起路来一顿一顿的感觉,结果被菩提祖师形容为像猢狲。猢狲,就是猴子的意思,这就很有趣了。美猴王明明本来就是猴子,菩提祖师为何说他像呢?显然在菩提祖师眼中,孙悟空应该不是猴子,而就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普通的生灵。这大概是菩提祖师修炼到至高境界,天下生灵对他而言也就没有外形区别了,也有可能是暗示美猴王本就不是猴子,只是借了猴子的化身,这在前文也有提过。

 

【批注】菩提祖师依照“猢狲”来给美猴王取姓,本意是要取“胡”,但是“胡”代表“老阴”,不能化育,也就是无法进一步修行成长了,显然这在菩提祖师看来不好,故而菩提祖师又取了“孙”,而“孙”,代表“婴儿”,还有这无限的成长空间,正合美猴王此时的状态。菩提祖师给美猴王取姓的时候,借用“猢狲”二字,都是去掉兽字旁,这暗示这美猴王得姓的那一刻,也就是他从天性兽性走入社会人性的那一刻。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美猴王将同时有了“性”性情了。

 

【批注】有了姓,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但是还需要一个名,才能完整的立身处世。美猴王很聪明,他立即就向菩提祖师求名了。菩提祖师给美猴王起名,用了我们很传统的方法,就是按照辈分来排,直到今天,很多家庭都还是如此起名的,三个字的名字,中间那个字代表着在家族中的辈分。菩提祖师竟然有“十二辈”门徒,这实在让人惊叹,这表示了菩提祖师的非凡,从另一角度理解,这其实也就暗示了菩提祖师只是一种化身,是每个人修行之心的化身,故而他才能有如此多的门徒。

 

【批注】美猴王正好排在“悟”字辈,菩提祖师便给他起名为“悟空”。这个名字,具有很深厚的文化内涵。“空”是中古佛教哲学以及传统人生观中非常重要的概念,四大名著的主题思想,可以说,都与“空”有关系。“悟空”就是体悟空这种境界。那么,美猴王象征着我们每一个人,有了姓名也就有了性情,有了性情也就有了喜怒哀乐,这是正常的一个人,但是《西游记》是一本成长之书,他告诉我们,人有了性情后继续成长就需要“悟空”,什么意思,就是不能被性情左右,被喜怒哀乐控制,而要成为自己的主人,去通过认识性情为空,从而控制自己的性情,而这同样也就是《西游记》中美猴王取经路上的成长历程。

 

【批注】西游记的第一回借助美猴王的诞生,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人成长出生的最初阶段,那就是出生得名,对于一个人而言,出生了,有名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开始认识周围学习周围了,同样回到故事中,也就是对应美猴王孙悟空开始学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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