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人所难言,我易言之
四十六、评三太史诗
【原文】陆陆堂、诸襄七、汪韩门三太史,经学渊深,而诗多涩闷,所谓学人之诗,读之令人不欢。或诵诸诗:“秋草驯龙种,春罗狎雉媒。”“九秋易洒登高泪,百战重经广武场。”差为可诵,他作不能称是。相传康熙间,京师三前辈主持风雅,士多趋其门。王阮亭多誉,汪钝翁多毁,刘公戬持平。方望溪先生以诗投汪,汪斥之。次以诗投王,王亦不誉。乃投刘,刘笑曰:“人各有性之所近,子以后专作文,不作诗可也。”方以故终身不作诗。近代深经学而能诗者,其郑玑尺、惠红豆、陈见复三先生乎?
[译文]陆陆堂、诸襄七、汪韩门三位太史,经学渊深,但诗却写得晦涩难懂,所谓学者的诗作,读了让人不懂其意。有人读诸襄七的诗:“秋草喂养了龙钟,春风调笑雉鸡。”“秋天里登高容易掉泪,百战之后又过广武场。”这些还可以读,其他的作品都不行。相传在康熙年间,京都这三位前辈主持风雅,士人多找上门。王阮亭多受赞誉,汪钝翁多遭诋毁,刘公角弋不毁不誉。方望溪先生以诗投给汪太史,汪斥责了他;又投向王阮亭,王也认为不好,于是投向刘公勇于角弋,刘笑着说:“人都有性情接近的地方,你以后可以只写文不写诗。”方望溪因此终身不写诗。近代熟悉经学而又能写诗的,大约只有郑玑尺、惠红豆、陈见复三位先生吧?
[笔记]袁枚老先生在这里,评论了陆陆堂、诸襄七、汪韩门三位太史的诗。
认为他们经学渊深,但诗却写得晦涩难懂,所谓学者的诗作,读了让人不懂其意。
认为只有以下还可以读,其他的作品都不行。
“秋草驯龙种,春罗狎雉媒。”
“九秋易洒登高泪,百战重经广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