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大疼虽然疼,也没忘了抬头瞧一眼新娘子。得,也就这一眼,也不埋怨兄弟们先斩后奏了,也不咒骂这女人下手太狠是个谋杀亲夫的母老虎了,愣是把个一眼瞧成了直勾勾的好些眼。
“喂!我问你哪?还疼吗?”祐龄又问。
“啊,啊,不疼了不疼了。”俞老大皱着眉头瞥她,哎呦喂,古人书里是怎么写美人来着的?怎么这么好看呢?
祐龄被他瞧得臊起来,一双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被绳子勒红的腕子。
他明白过来,“那你可不能再打我。”想了想又说,“你不会跑吧?”
无数个主意在她脑子里打转,现在人为刀俎,还是要稳住他,好歹他刚才还知道解开自己,并没有直接扑上来生米煮成熟饭不是?
“放心。我不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咱们既然拜了堂了,我就是你的人了。”祐龄佯装出羞答答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可你……总得对我好点儿呀……”胳膊又往他眼前凑凑,“你瞧,皮都快磨破了……”
也真是没骗他,细滑的腕子上捆着麻绳,他看着也心疼,笑呵呵解了,又要拿过来吹吹,早被祐龄收了手,“轻点儿,疼呢。”
俞老大见这小娘子人生得端丽,一举一动又透着娇美,觉着自己是被老天爷掉下来的宝贝砸到了,傻乐着又是给她端茶,又是给她递点心,冷不冷热不热饿不饿渴不渴颠来倒去问了个遍。
祐龄到底是不放心,看着他先吃了两口,自己才小心翼翼接过来,嘴里吃着东西,眼睛顺着屋里屋外扫了一圈,发现门口似乎已经没什么人,心里又把来的一路经过哪些地方回忆了一遍,脸上不忘继续保持笑容。
俞老大见她神色和缓了些,便凑近坐下,“我说,既然咱们都成亲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姓俞,叫俞启正,兄弟们都叫我俞老大。你呢?”
“我?”祐龄愣了下,“哦,我姓郭。”不耐烦告诉他自己真名实姓,索性随便糊弄一个得了,“叫阿娇。对,郭阿娇。”
阿娇,好名字!我这个小娘子可不就是千娇百媚嘛!俞老大看看窗外月已挂在半天,便知天色不早,又凑得近了些,“阿娇,你看那对红烛都燃了一半了,我们还是早点安歇吧。”
“啊?”祐龄如梦初醒,先甭想逃不逃了,今晚怎么挨过去才是正事。定了定心神,往旁边挪了挪,端正神色。
“夫君,你我虽是仓促成礼,但也应视之为一生大事,你说是也不是?”
他点头如捣蒜。
“你看我一身装束,当知我并非未出阁的闺女儿。实话说,我是个寡妇,但也是好人家出身,知纲常明礼数的。若不是爹娘岁数大了,也断不会任我一个女人撑起家业,出门采买。如今我嫁了你,一无媒妁礼,二无父母命,是为苟且野合,莫说我无颜再见爹娘,将来就算有了儿女,叫他们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