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姓俞的客人,如锦的心里也勾起了一串问号。她叫来伙计张罗楼下的生意,自己回到房中,要去审一审咱们这位郭大公子。
妞儿还没醒,祐龄正眼光光盯着她发呆。如锦轻手轻脚凑到她身后,咬着她耳朵道:“想要啊?自己生一个呗!”
“呸!”祐龄反身揪住她耳朵,“我看是你自己想男人了吧?生生生!我跟谁生去!”
“哎,我可瞧见了,有人追上门来了。”如锦就看她从一脸没好气瞬间变成一脸慌张。
“什么?他追来了?啊不!谁追来了?”她站起来就要往外冲,“不行,我得走,马上走。”
哪里走得了,早被如锦插上了门栓,笑盈盈靠在门上,“你啊,好好在我这儿呆着,我看谁敢硬闯上来?”
待祐龄粉面上的红晕渐褪,才又倒了杯茶递过来,“说吧,怎么回事?”
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祐龄在铺子里筹谋了许久,终于万事俱备,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小厮,驾着车往南边来,沿路说是采买,其实她也是头回出远门,新鲜得很,一路买着逛着,这一日便行在了青龙山下。
这青龙山山不甚高,也不险峻,但自清初便有前明旧将之后不愿归降者隐居在此,久之便成山寨。青龙寨一众人等也在山下置田地事稼穑,也还是要干些拦路劫财的勾当。只是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只取财不要命,首领以下又颇有些武艺谋略,官府剿之不尽,反而两下里相安。
祐龄他们外来人等,哪里知道这些?偏她未走过江湖,不知险恶,天气正好,便斜倚在车外,在漫山青翠中好一枝迎风吐艳的海棠。
所以也不能怪她时运不济,实是那群山匪本来是下山收地里庄稼,迎面来了个俏娘子。想起自家老大东挑西捡到现在还没个媳妇儿——实话说山下村里也没这么俊的女人,就顺手掳上了山。
这群汉子们也是急脾气,怕的就是夜长梦多,一上山就张罗着张灯结彩好酒好肉,又叫自家婆娘把祐龄打扮起来,捆了手脚嘴里塞了帕子头上顶了盖头。
待俞塞主哼着小曲儿从山上打猎回来,就糊里糊涂被兄弟们扎了红花灌了酒摁着拜了堂,然后送进了洞房。
祐龄的嗓子早一路上喊哑了,隔着盖头听见有人过来,暗暗憋着一股劲儿准备反击。也是俞塞主倒霉,本来是弯着身子给她解开腿上绳子的,绳子解开的一霎那,她一脚狠狠踢了过去,正中他命根子,疼得立马汗都下来了,“啊!”的大叫一声,倒在床上打滚。
躲在墙根儿偷听的几个兄弟听见他叫得投入,又听得有人在床褥上翻滚,以为自己大哥这小登科得趣,嘻嘻哈哈笑着心满意足离开。
祐龄听他动静,甩开头上盖头,那人还捂着要紧地方在那儿叫唤呢,又有点心软,轻声问道:“哎,你怎么了?我踢哪儿了?”
嘿!这女人!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