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世间上最无情的。
我吃饭它在流逝,我睡觉它在流逝,就连我和小妞儿在床上“激情澎湃”的时候它还在流逝……
“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我弹掉手里的烟头,仰头看天。“你他妈说我!”我慌忙地低下头,就看到三哥像是吃了蟑螂的脸。“我说时间呢,三哥!”我解释着。“又怎么了?”三哥终于恢复了中了五百万的神情。
我永远是一个悲观的人,而三哥永远积极向上,正是因为我们性格互补,所以我和三哥好的可以穿同一条裤衩。
“时间每向前一秒,我就离死亡更近一秒,对不对三哥?”三哥拍了拍我的脑袋,仰头向天,潇洒点燃了一支“红双喜”,随着他胸口一收一放,灰白的烟雾也就在他上扬的嘴脸绽放了出去。“时间每向前一秒,我就多活了一秒,小四!”三哥的语气永远没有疑问的姿态,从来都不给我反驳的机会。“X,你丫是不是没心没肺啊?”我又发出了疑问。“乐观点,小四!”他又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我去乐观了,我滚了三哥!”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也点上一支烟,心想找三哥这样的热血青年安慰我,是一个错误的做法,所以我还是要去酒吧这种让人可以尽情发泄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了定然会找到一个面容忧郁的、浓妆艳抹的小妞儿。然后我们推杯换盏共诉“人间冷暖”或者“世态炎凉”。
果不其然,小妞儿们趋之若鹜的就来了,我选了一个脸上粉比较少的,相视而坐,几杯价格不菲的酒流进胃里,翻腾一阵儿后,就上了头。终于我的哀愁也涌上头,我又喝了一杯,看着杯子里面一块块不太规则的冰,我说,“时间每向前一秒,我就离死亡更近一秒!”小妞儿应该很努力听着我说,因为灯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都没有低头,我一阵儿感动,突然小妞儿鲜红的嘴唇动了,“再要半打,是不是?”
“X,老子要你,老子要你……”其实后面我想加上“要你妈”,可是话还没说完,小妞儿就用手拉了拉乳沟前面的衣服,眨着眼睛说,“1200如何?”
“X,我他妈说是要你……”那个“妈”字还是没吼出来,小妞儿又说话了,“1000不能再少了……”
“成交!”我一口气喝光了桌子上的酒……
经济型的酒店,这是我的最爱,因为便宜。1000块可以陪我几个小时的小妞儿也是我的最爱,因为她可以陪我疯狂,尽管不便宜。
我和小妞儿隔着一层合成的乳胶薄膜的距离,小妞儿和我隔着十张红色钞票的距离。
摩擦,摩擦……
我很想要拉进和小妞儿的距离,但是事与愿违。终于我气喘吁吁地停止了摩擦,然后惊讶地发现——我和小妞儿的距离没有因为摩擦变近了,反而更远了。因为中间不但有薄膜,有钞票,还有我的体液。
小妞儿拿着钞票,在灯光下一张接着一张地检查着,我看了看手机,心里不免有一阵儿心疼——我和小妞儿从最近的距离到最远的距离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一分钟就一张钞票啊,这太可怕了。
忽然,一种更悲哀的情绪让我痛不欲生了,我离死亡又近了十分钟。我看着聚精会神检验真伪的小妞儿,说了一句,“我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小妞儿,头都没回,反而吃吃地笑了,“老板,你快不要说笑了,刚才差点折腾死我,你还要死?”
我忽然就愤怒了,看来没有人懂我的忧伤,忍了忍,就想去洗澡了,可是经济型酒店的门开了,服务员站在门口。
“干他……”我又没把“妈”字吼出来,就又停住了,因为后面还有两个警察同志。我和小妞儿被带回了“局子”……
万般无奈下,我给“热血”的三哥打去电话,三哥带着钱一进来,就笑了。
“小四,这不怪你,你这是去发泄了吧!”三哥的语气依旧是让人无法反驳。我只有低下头,三哥又继续说,“没事,都会过去的,你看哥,永远都乐观着啊!”
三哥利利索索地交完钱就在警察同志似笑非笑的笑容中把我拉了起来,我低着头不愿意、也没有勇气说话,就如一块烂肉一样跟着三哥的动作。
“哎呀,小四,振作点啊,你是最棒的!”三哥一把搂过我的肩膀,我跟着他向门口走去,我热着脸,想找个缝隙钻进去,忽然三哥停住了,大喝了一声,“小美,你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扔了一堆“红双喜”的烟头,三哥还在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我站在旁边手脚冰凉着,三哥突然弹飞了手里的烟头终于说话了,“时间每向前一秒,我就离死亡更近一秒,对不对小四?”
这是三哥第一次用疑问的语气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