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七夕,听说你今天结婚。在我年少的时光里。我曾经无数次幻想成为你的新娘,无数次幻想和你一起共度余生的画面,而如今所有故事都早已风轻云淡。我很好,我已经遇到了一个愿意照顾我一生一世的人,甚至有了我们的小宝宝。我很好,听说你也很好,我们都最终得到了幸福,虽然这幸福已经和彼此无关。也许是习惯,好多好多年来的习惯,我的心里对你的牵挂总是放不下。我们曾相爱,回忆很美好,虽然想起来还是会忧伤。
我和你,应该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吧。小时候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小学的时候在同一班里,二年级的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是前后桌,想来也是很难得的缘分吧。你是一个害羞又骄傲的男孩子,每天带着妹妹上学,不太敢跟女孩子说话,但是成绩很好,长得很秀气。也许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默默留意你了。我记得你放学路上会背着你妹妹回家,记得你写字很好看,记得你曾经借过我的铅笔和橡皮,记得你考试总是考100分,记得你是班长,总是带着骄傲叫着起立和坐下……我们曾经一起玩过跳格子,一起写过作业,一起参加各种竞赛,你也曾经说过我漂亮。也许还说不上情窦初开,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大概就觉得你是认识的最优秀的男孩子吧。
升上初中的时候,你是全镇的第一名,你在尖子班,而我却只是在普通班。那个时候你开始光彩夺目,高高瘦瘦的你,长着一张白净秀气的脸,留着当时最流行的中分。你的成绩很优秀,所有的老师都对你赞赏有加,你写的作文总是被当成全年级的范文,很多人都在背后说你是才子。我身边已经开始有女孩子暗恋你了,甚至还有人托我拿情书给你。我当然是不开心的,只是当时的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和其他女孩子一样表现出对你的喜欢。直到某一天,放学的时候刚好轮到我做值日,班里面只剩下我 一个人。然后你出现了,你很紧张的给了我一个小小的信封然后就走了。当时我的心差一点点就要停止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所期待的情书,但是能和你这样面对面,已经足够让我小小的颤栗了。我不敢在学校拆开那封信,回到家躲在小小的床上,拆开了这封信。之前也收到过其他男孩子的情书,但我从来都是直接拆开看完就扔的。而这一次,我的手却一直在颤抖,我的心像小鹿乱撞一样,泪水几乎要流出来。你在信里说很欣赏我,很可惜不能和我同班,说你经常会想起和我前后桌的日子,说我越来越好看,希望能通过写信保持联系。这第一封情书,没有一个字的喜欢,但却几乎融化了我的心。从那以后,我们便一直通过写信互相传递着彼此的信息。初中三年,无论寒暑,无论学习多么紧张,只要一有空就会给彼此写信,写着对学习的感悟,互相分享着彼此喜欢的书,甚至讨论着未来,偶尔也会因为其他的男孩女孩的追求互生醋意。你几乎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是我相信当时你的心情一定也和我一样,越不敢提及内心越在意。在生活中,我们几乎都没有太多交流,各自安静地学习,安静地注视着对方。我把你的信整整齐齐的收在 一个又一个的带密码锁的小盒子里,那些是青春里最甜蜜最甜蜜的回忆。
长大意味着要面对人生更多的可能,即使是不愿意面对的可能。初中毕业前夕,我们约好考同一所高中。可是你考上了,我却没有考上。我多么害怕要和你分开。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把自己放在卑微的角落,仰望着你,希望能得到你的一点点珍惜。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是在初中毕业后你要去上高中前的那一个晚上,在学校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你突然牵起我的手,第一个拥抱,在黑暗中感觉到彼此的心都在小鹿乱撞。我们正式恋爱了。即使你要继续上你的高中,而我却从此要踏上都市,开始自己的打工的生活。那个晚上我们一直都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你说你会一直写信给我,你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说你的心里满满都是我。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最幸福的女人,我觉得自己是被王子喜爱的灰姑娘。
年少时的感情就像一首温柔的情诗,每一句都写着牵肠挂肚。在你高中的三年里,我们继续保持着通信,你分享着你的高中生活里的各种喜怒哀乐,我也诉说着外出生活的种种不易。我们很少见面,可是每一天睡前我都好想你。高二那年我们开始用手机了,你在课余时间还有睡前会偷偷发短信给我,跟我说晚安,每一天我都在期待着你的那一句晚安。我回家的时候我们会在老地方见面,牵着彼此的手,拥抱,接吻。那些点点滴滴的美丽回忆,在刚刚进入社会的不如意里,给了我多大的安慰,即使全世界都欺负我,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就够了,即使身无分文,只要有你一句在乎就够了。那个时候,我偶尔也会害怕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但是你却答应我,一定会考上大学来到我的城市,陪在我身边。我也会担心,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会出现其他的女生,她们比我漂亮比我聪明,可是你却一直很坚定地告诉我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守着你的承诺,这三年的爱情是我人生里最灿烂最美好的回忆。
你终于考上了大学,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在城市站稳了第一步,我自己租了一个小套房,你平时在学校上课,周末或者晚上有空就会来陪我,我们就像小夫妻一样。我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你抚摸着我的身体,你不停说着你爱我。我不怕痛,我那么渴望能和你融为一体,疼痛和幸福一起来临。我曾经以为这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记,我只属于你。最初的日子,无论多忙碌,我学着为你煮饭,学着为你煲汤,在每一个你回来的夜晚,我们恩爱着缠绵着。多希望所有的幸福都停留在那时,这一切美的和现实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的世界里就只有彼此。你的大学生活比我想象中精彩,大三开始你就开始忙碌,忙着学生会,忙着做兼职,忙着学习和考试,有时候你甚至忙得一个月都只过来一次,甚至你偶尔还会提起,学校里跟你有着联系的各种形形色色的女孩。我不介意的,只要你爱我就好了,只要你还会回来就好了。
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你的手机里出现了和另一个女孩的合照,还有稍微有点暧昧的短信。除了你的表述,我无从得知你在学校里的生活。我也因为自卑而害怕失去。我不说话,坐在床头哭了一夜,然后你在另一头默默抽着烟,不解释。我曾经以为我那一刻我就要失去你了,直到你走过来抱住我,说只有我可能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已经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来爱我了,不会轻易放弃。你的简单的一句话,可以击溃我所有的心防。你说你会努力,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后来的后来,争吵还是偶尔会有,可是你始终都在,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稍微安慰一下我的脆弱,我就会安静地守候在你身边。那个时候我偷偷在存钱,那是我准备我们结婚要用的钱。其实那个时候在你身边,已经出现了另一个女孩,我隐隐能觉察到,你的手机开始设密码,你偶尔会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和另一个人聊着QQ,甚至大四的圣诞节,你说实习的单位需要通宵加班而没有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揭穿真相后等待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你已经是一个大学生,而我却是这个城市最平庸的打工妹,很多时候你关注的事情我几乎插不上话,我们之间,除了简单的生活,还有偶尔淡淡的情话,也许心灵上已经出现了不对等。你没有说出口,我也不敢去面对。我天真的以为,等我们结婚就好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
大学4年也很快过去了,我们相爱已经整整10年。我在等着你兑现你的承诺。可是现实没有我想象那么单纯和美好,你说你一事无成,你说你可能没有办法给我幸福,可是你不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所谓的房子车子甚至金钱。你让我给你时间,也给你努力的空间。毕业之后你没有和我住在一起,你和你的好朋友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我知道你很努力,我也知道那些日子你过得并不如意。你在一个公司里做着销售,每天都很忙碌,晚上也经常和领导出去应酬。周末的时候你还在兼职做跆拳道教练。我们之间见面越来越少,甚至连电话联系都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只是淡淡说一句在忙,然后就挂断。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已经隐约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爱已经越来越少,距离却越来越远。但是我还是想要陪着你,即使你不再爱我,只要你不开口,我就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年后你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去上海发展。你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了,即使我泪流成河,你只是告诉我,等你有了更好的经济基础,我们就结婚。我不怕异地恋,从最早最早,不管分隔多远,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有勇气爱你和等你。只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只是我不知道原来长大后的爱情没有年少时那么坚定了。你在上海待了2年,这两年我们见面见了8次,不得不说,因为分离,每次见面都格外的温柔和缠绵,我死心塌地地以为我们会相守到老。我们还是每天会用各种通讯方式联系,我甚至天真地以为我们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其实我知道,你的身边一直都有着各式各样优秀的女孩子,甚至有很多主动追求你的女孩子。我很清楚,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也许和她们之间,不只只是暧昧,也许还有其他更多更多的我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发生。现在想起来,我的爱真的卑微到尘埃里,我像旧世界的妻子,居然愿意原谅你的那些风流,只要你回来我身边就好。
我爱你整整爱了13年,却始终没有等到你。你终于回到了我们的城市,但是依旧没有兑现关于结婚的承诺。甚至当你回来,也还是没有选择和我同居。从上海回来,你的事业并没有因此变得好一点,但是因为上海的气候不适应,你的身边变得更差了。你在上海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我无从得知,只是我感觉到你已经变得不同。那段时间,你很消极很颓废,对我也不再温柔,总是抽烟,也会在晚上和朋友喝酒喝到深夜。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即使你一无所有,我还是会在你身边的。你在城市的另一边租了一个小房子,我周末的时侯都会偷偷跑过去,帮你煮饭帮你打扫卫生。扮演你的妻子的角色,让我感觉安心和幸福。我以为这是相濡以沫,其实我没有想到我甚至已经无法理解你的痛苦了。所以你开始逃避我了,我却傻傻的依然天天缠着说要结婚。
终于有一天,你爆发了。你并没有恶言相向,你哭了。你说你给不了我幸福,一辈子都给不了。我的存在对于你是痛苦,是实现不了的责任。所有的感情都已经变了,你甚至承认了从大学以来你和其他的女孩子的故事,因为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一直以来你也在挣扎,要继续爱我,还是要分开。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办法再爱我了。每次见到我的付出和天真,于你,都像讽刺,狠狠刺痛你的没用和懦弱。你对不起我,这份对不起不断的加重你的痛苦。你那么认真说要分开。我不要分开我不要分开,我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你以后的生活,可是无论我怎么哀求,我都明白,你说出了口,感情就没有办法回头。之后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假装着没有失去你,还是发短信给你,还是打电话给你,甚至来到你的家门口,即使我知道你已经换了新的手机,即使我知道你已经搬家,即使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回应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都没有办法接受失去你的事实。但是离开我之后,你似乎真的过得比较好。你终于找到合意的工作,终于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应。这很好,即使内心还是痛苦,我还是为你感到高兴。
有一天,我终于遇到了另一个他,我们在恋爱3个月后结婚了。他对我很好,即使我从来不说爱,但是生活安稳而平静。可能在心里,我已经不可能那么投入去爱一个人了,可是我庆幸,还是有能力珍惜另一个人的好。我终于懂得,也许婚姻还有幸福,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爱,也不需要刻骨铭心,只是那一时那一刻,当你想要停靠下来,身边有一个人愿意与你携手。
记忆很清晰,幸福很清晰,痛苦也很清晰,但毕竟已经随风逝去。我们曾相爱,想到就悲伤。愿现世安稳,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