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蒋名华很多时候,我们都活在回忆中。故乡的知了、炊烟;园子里的果树、水井;灰色的瓦,墙上的青石,还有檐下的燕巢。就像留在身上的疤痕一样,触目可见。尤其,到了中年,对于故乡的回忆, 就像患了风湿的腰腿,在雨天便会有丝丝的痛,让人想起了许多。又是一年的中秋,天气有些凉意,月光也是不堪。心境更是平淡如水,几杯浅酒(由于身体原因只能以茶当酒)入肠,人却愈发的清醒。其实,我是很想求几许的醉。那样故乡就恍惚可见,此时,故乡该是繁星如雪,蛙鸣似雨,而且荷花的清香,也会淡入平屋小园。我也会在月色下,沿着山中的小径,来到故人的坟前,燃起一根小小的蜡烛。风来了,有虫的鸣声响起,月光像水一样,漫过身前身后的野草。我站在那里,看着山脚下点点灯火,看着远处的群山,思绪翩跹如南去的归雁。故乡在远远的山那边,树已老,屋已破,知了是旧声。唯有月光,不言不语地漫过屋脊、池塘。只是,坐在池边赏月的人不在是我,唯有蛙鸣、荷香,在早秋的风中,摇着一种熟悉的风情。我在远离故乡的地方,渐渐地老去,老的如此不堪。不会像牡鹿一样,轻轻地跃过园墙,攀爬在长满青枣的树上;也不会在中午的阳光下,趴在井沿边,看着小小的鱼儿,穿过水中的云彩,消失在长满绿苔的石缝间。此时,我只是斜卧在沙发里,陷在通俗小说的情节中,看着阳光映在地板上,看着几只淡黄色的瓢虫,在玻璃上慢慢地爬着,亦如此时的我。我老了,沉稳的像山中岩石,在那里不悲不喜着。只有回忆仿佛刚刚浆洗的衣裳,点点滴滴着一些清凉的滋味。也鲜嫩的如刚出浆的青草,有一种酸甜的感觉,从唇上舌尖一直传到心底。如果说盛宴过后的杯盘狼籍,透着一股荒诞无聊的情绪。那么人到中年的乡愁,就像盛开在高原上的格桑花一样,带给心灵一种纯净恬美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