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难得一遇的教研遇到了难得一遇的一位名师。可能是平日里打趣惯了,看到我们年级四名教师各捧着一本京教版的教材在研讨,名师开玩笑地说了句“这破京教版教材有什么可教研的。”
原本看着我们难得一见的教研而感慨的心态顿时化为乌有。我情愿相信这就是一句玩笑话,这样我多少还可以自我开怀一下。
受限于学校一开始的人员配置和战略布局,我们这个学校在成立之初基本就是按照两套模式在运行。一套是根据学校的课程改革理念运行的全课程体系,另一套是遵循传统区里使用的京教版教材。由于辅一参加工作就被分配到传统体系中,因此对全课程并不是有很多了解。听过若干节课,曾经一度也接近教材编写的边缘,但最终还是徘徊于课程改革的门外。因此,我难以对那新式的课程致以全面的评价。好在刚开学的时候我写过几篇文章来论述我眼中的全课程(可参见以前的博文),其中一篇题目还被当时的校长引为年会的发言主题。虽然没人向我咨询知识产权的问题,但是我在内心也小骄傲了一下。起码我认为我对全课程是有过一定贡献的,哪怕只是敲了点边鼓。
我并没有认为这个课程会高于其他所有课程,哪怕是大多数。
在学校成立之初,我也曾经参与过课程的研发。在这个过程中我有幸接触了国外的一些先进课程理念,其中PYP课程在我看来就是从理念上领先于国内许多课程。通过对这个课程体系的研究也让我了解到,一个课程之所以先进,并不是由于这个课程要上什么,要讲什么。而是决定于这个课程将要通过不同的学习活动把学生带向什么方向,带向什么高度。这从现在的全课程中并不能很清晰地看到,这也是我一开始研究这个课程时所没有想透的地方。我按照既有的全课程思维去对接PYP课程,最终得到的只是种种蹩脚的结果。
基于这种思考,我虽然工作之后就一直在传统教材中浸染,但是思维上一直秉承着PYP课程的理念精髓。无论什么样的课程,什么样的教材,最终目的落脚在把学生带往怎样的高度时,那任何课程和教材都能发挥出极高的价值。这恰似武功练到极高境界,飞花落叶皆可伤人。反之,如果一味地沉醉在一个又一个繁华的课程,一篇又一篇优美的文本给学生和老师带来的快感而迷失了课程的根本。那再好的课程,再高明的武功秘籍,也都有被练跑偏的可能。
近五年的工作下来,我自认为可以分辨出一般教材的优劣。在这个过程中我咒骂过手中的教材无数次,但我也不乏对其致以褒扬的时候。纵有千般不是,也有一点可取。况且,能够通过这些无用之物,创造有用之实,也不失为一种能力。我一直坚信的一件事就是教师并不局限于某种教材或者某种课程,教师本身就应该是一门完整的课程。只有这样,教师之人才不会被不久的将来所替代。只有这样,一名教师在无论面对何种之学生,何样之教材才都有可能做到因材施教。
可能也正是基于这种原因,我做到了不唯课程而用课程。在我的工作中,我并不认为一本传统教材和一本文学名著之间存在多大的教学价值。这个教学价值关键取决于所教的学生,也许这也正暗合了希贵校长提到的是为了学生还是为了学校;是为了学习还是为了教学这两把尺子。
其实我不否认京教版教材确实很破,确实很垃圾。但是对待这类事物,我们秉承的态度决定了我们可能达到的高度。试问,当一个人对一切嗤之以鼻的时候,他还有多大的可能分辨出真正的好坏。那他带给学生的一切是不是都可以打上一个问号。即便我认为这个教材确实很破,我也会潜下来,先去一探究竟。然后根据自己的调查,尽可能地客观来评价它。每一门课程都有其局限性,教材也是这样。只有承认了这种局限性,才能在广袤的知识海洋中汲取更多为己有益的营养。
其实,对教材高低的区分是对自己盲目自信的另一种体现。在长久以来的宣扬与赞美中,人很容易忽略自己存在问题。甚至会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不容质疑的。在这样的思维下教导学生,无论选用多么优美或经典的文本,其在深层里已经替学生屏蔽了太多的信息源。最终学生只会接受来自单一渠道,单一维度,单一话语体系的信息。那这样的优秀,也只能是单一的优秀。何异于孤芳自赏。
其实,这位名师是我很尊敬的一位老教师。我也并不是因为那一句对“破教材”而感慨万千。真正让我感慨的是现今教育领域名师对自我的过度自信,这会让我们轻易否定掉很多东西。孰不知,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如果我们不秉承这样一个心态去教导学生。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