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学校星期,几个同事相邀去摘酸枣。摘酸枣,我近十几年没有做过了,只存在于儿时的记忆中,欣然同往。
放学后,我们一起协同前往了一个小山村。山村依势建房,小山村人烟稀少,随着农村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人们大都迁移走了,要么迁到城里,要么迁到离城近的村子。村子里只留下了一些老人,或者依附农田畜牧为生的寥寥数户。
穿过村内因户户通而铺上水泥的窄道,走过通往村外的羊肠小道,我们来到了村外的一个沟沟壑壑,坑坑洼洼的山沟。在稍微平整的土地上,人们种上了庄稼,但今年雨水少,大豆秧已绿中泛着黄,零星的几个干扁的豆角垂挂在豆秧上,渴盼着雨水的滋润。玉米地里玉米已被主人收回了家,只剩下一堆堆的干枯发黄的玉米杆。远处的柿树上挂着一个个黄澄澄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不成豆的年成里却成酸枣,在一位大嫂的帮助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坡上,坡上有几丛酸枣各针,长着密密麻麻红的青的酸枣,很是喜人。
酸枣已经过了摘的时候,酸枣本就不算厚实的果皮经过风干,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略带酸甜皮,吃起来并不十分可口。摘酸枣主要目的不是用来吃,而是想走进乡村,走进田野,重温儿时趣事,驱散生活压力。
看着眼前一簇簇红滴滴的酸枣,思绪被拉回了十几年前。那时我上中学,星期天回家,我会帮妈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尤其是看到妈妈被生活所累,我会心疼。记得那也是秋天的一个假日,妈妈到河边洗衣服,弟弟不知跑到野地里哪去玩了,我就帮妈妈一起洗,还帮妈妈从深水井里汲水。身量瘦小的我,把桶放入井里简单,但要把桶打满水可不是一件易事,这是一项技术活,来回甩一两下桶同时用力放绳再用力提绳,好让桶平躺下,用力放绳时桶的一边下沉水就会流入桶内,再用力提绳桶就拉正了,这个度把握不好,不是水打不满,就是桶被甩掉到井里。每次我都小心翼翼,水打不满,可以多甩几次桶,可把桶甩掉井里就麻烦了。打满水,把一桶水从深井里拉上来也是有难度的,可想想妈妈,我用上吃奶的力气去拉。一桶水拉上来以后,往往是汗流浃背。只要妈妈一个微笑,一句夸奖,所有的累就烟消云散了,我渴望妈妈的夸奖。和妈妈这样忙忙碌碌一上午,快晌午了,衣服也快洗完了,弟弟不知从哪冒出来,喊着:“妈,吃酸枣。”手里举着摘来的酸枣往妈妈嘴里塞,妈妈笑眯眯的说:“俺孩儿吃吧,俺孩儿真孝顺”。妈妈的笑刺痛了我的心,一上午的劳累,妈妈没有朝我笑一下,而弟弟的几个酸枣却换来了妈妈的笑。我好心痛,就向弟弟索要酸枣,他不给我。我一气之下把弟弟手里的酸枣拍打到了地下,用脚用力的踩着,嘴里嘟哝着:让你吃,让你吃。弟弟哭着向妈妈告状。妈妈生气的训斥我:“你敢不敢了?”我气急败坏的说:“敢呢。”妈妈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接着问:“你敢不敢了?”我更大声的喊着:“敢呢。”妈妈又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嘴角有血丝渗出,嘴里有丝丝血腥。妈妈又问:“你敢不敢了?我倔强的回答:“敢呢。”最后妈妈妥协了。
中午我没有吃妈妈做的饭,下午妈妈让我的朋友叫我去摘酸枣。晚上,妈妈做好饭,我还是倔强的不肯吃,妈妈说:“你还让我求你吃呢?”然后把饭放在了我的面前。我噙着泪水哽咽的端起了饭碗。
妈妈至今不明白我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她可能简单的以为我是因为没有吃上酸枣,其实我是因为缺少关爱,缺少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