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阳光明媚,出去逛悠,路过超市,母亲买盐的间隙,我非要闹着母亲给我买两包小饼干,母亲答应了。我揣着小饼干开心了一个晚上,像个小孩子似的。这又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时光。
我总告诉母亲,在我的记忆中总是有那么一个温暖的图片,傍晚的时候,远远看着成排的杨树,像一个个卫兵似的守卫着它们足下的每一寸泥土,太阳挂在树杈上,疲惫不堪的,稍不注意就要掉下去一点。我抬头望望远方的村庄,炊烟袅袅的。我则牵着我的小羊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面满满的幸福。那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场景了,有时候还能够想到我身旁可能还有一个人,那可能是我表妹,珍珍。
还记得有一次马上要开学,我要离开姥姥家,我和珍珍去附近的树林里放羊,把拴羊的绳子往树上一系,我们两个就坐在草地上。珍珍边说话边随手薅掉一根草,你们明天要走了,咱们用这跟草测测明天的天气。我说这么神奇么?她说,有人就这么测的,咱俩分别从两端撕开,如果撕成三角形说明有雨,如果不成形状就没有雨。最后的预测结果我早就忘记了,但是那种根茎呈三角柱的草在我的脑海里面久久停留着。我愿给它一张塑封,愿那根草永远保持新鲜和活力,永远可以预测我们人生中的风雨。
我还记得,有一次从姥姥家离开的时候。妈妈在汽车站看到有人卖面灯,那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一个凹槽的形状,里面有一根棉线。妈妈和我说,这是面粉做的,往凹槽里面倒上油,就可以把捻点着。她给我买了两个,一路上我都看着,喜欢得不得了。回到家的时候,几次三番她都要给我蒸一蒸,让我把面灯吃掉。我一直坚持不肯,我一定要保留着,不肯动口吃掉它。最后面灯哪里去了,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记得我曾经有过两个面灯,它们挟裹着母亲的爱,凝固在了时间里。
待在姥姥家的时光不多,但是那片土地给我的热情以及我对它的热忱则从不减少一分一毫。永远记得冬天时,那刚露头的小麦苗,嫩绿嫩绿的,一望无际,清晨的时候总是有着一股子清香味儿还夹杂着露水的清凉。清晨的布谷鸟,一直布谷布谷个不停,确是永远也见不到鸟儿的影子。晌午头儿,我最喜欢搬个小凳子,听着长辈们唠的家长里短,在阳光里面犯困。更是喜欢,大晚上的,和小伙伴在漆黑的夜里面走路、奔跑,天晴的时候,永远能够留意到明亮如水的月光。时间是个美好的东西,总能够把一切封存,它又可以自成体系似的,按照自己固有的方式建立起一个恢弘的博物馆,让你照着它的逻辑,参观着一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