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后,一个人站在窗边看雪。
开始的时候,雪不大,像一粒粒的盐花往下落着,坠生生往下落着。这是2018年的第一场雪,它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前几日梦里下了一场雪,没想到现实中这场雪真的降临了,它仿佛是为了我而来,为了让我相信“梦可成真,一切可期。”
虽然风雪让人寒,但看到雪曼舞的世界,我内心的欢喜止不住。于是,不顾寒冷地打开窗户,伸出手去感受雪落在掌心的温度。每一片飘落的雪花真的不大,可是它瞬间化在手心的冰凉却能传遍全身,让我整个人清醒得很。屋子里是我一个人,屋外是无声无息飘落的雪,寂静,清冽,孤独又自喜。
最近一段时间,我很少有这样清醒的时刻,脑子里装着许多事情。杂乱,混沌,怎么都理不清,怎么都想不清楚,人的精神莫名地被抽去。朋友说,我陷入了焦虑和不安,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不能急。每个人,或早或晚都会经历这个阶段,茫然不知自己该去何方,不知自己选择是对是错。我,正好迎来了这个阶段。
雪纷纷扬扬往下飘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雪小禅写的一篇文章,叫《一个人的山河岁月》。开头便问:“我的山河岁月,一经沉淀还能有多少?”我也如此问我自己,过去的那些岁月,我沉淀下了什么吗?说不好,真的是说不好。
幼年时,我会因为吃不到其他小朋友吃的冰棒而大哭,以为自己是不被疼爱的孩子。后来才明白,父母已经把当时最好的东西给了我,一直很宠爱我。读书时,我会因为成绩不如别人优秀而自卑烦恼,总觉得身上没有闪光点。后来才得知,我也曾是同学眼里的好学生,学习的对象。很多时候,我们看不到当下的自己处在怎样的位置,以自己以为的去以为,岁月过去,才知道当时的以为不是那么回事。
而在那些逝去的岁月中,我不断追逐和想要的那些事物,早已经千变万化。我内心想要沉淀下来的珍贵,它不是一阵虚无的风,而是看得见、触得到的雪。我要如这场初雪,一年只为冬天这一季而来,一生只为一件事而来。哪怕无法闪耀,哪怕晴天来时会消失,也要尽自己的努力,在天地间飘舞,创造属于自己的刹那精彩。
真的不要管他人眼光,也不要过分和他人比较,造成自己的患得患失。刘亮程写过“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因而,把他人因素排除,只问自己的内心,真正要的是什么,真正想在日后的岁月中留下的是什么,不负自己的这一生,最重要。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我心里也干净澄明,不再芜杂。这场雪下得正是时候,它把那个灰暗的我照得明亮,让烦躁的自己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不要贪图自己无法得到的事物,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人的这一生只为一件事而来,在找到那件事之前走多少弯路都是值得的。不要怕,往前走,跟着心走,会越来越接近那件事。
昨晚和朋友通话,她说终于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人生的方向明朗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努力朝着目标前进,为那件喜欢的事情做准备。我很替她高兴,也很羡慕她,因为能找到今生要做的那件事是不容易的,她那么年轻就已经找到了,真好。
对于我来说,现在能够悟出“一生只为一件事而来”的道理,也很高兴的。至少不会苛责自己浪费了多少光阴,在迷茫的路上徘徊了多久,因为我懂得,人生就是不断寻找自己的过程。雪一直停留在高空,不是它想要的状态,降落在人间,才是它希望展现的美丽。
回到房间后,我烧了一壶热水,倒了一杯茶,在自己喜欢的书上写下了“一切可期,只为你而来。”
嗯,我这一生只为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