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司机跟我说车子的两个后轮胎需要更换了。于是到轮胎店买了两个新的轮胎,一路又来到了那颗树下,那个更换和维修的轮胎的路边铺。说是铺,其实就是依托长在靠近路边的一个大一点的树下,放置了些修理的工具,还有人。
这是我在这边找的定点维修和更换轮胎的地方,处在一条每日都需要经过的一条路边。每次见到我的车子慢慢停向这里时,几个半大的孩子会跑过来查看我皮卡车的货箱。然后把需要维修的轮胎翻滚下车,再立起来滚到树下进行维修。
都是些很简陋的设备,除了充气用的一台柴油机气泵外,其它都是需要手动的工具。这些少年们熟练的架起千斤顶,取下轮胎,用钢质的小撬板配合铁锤把轮胎取下再装上新的,一个也就十来分钟。那些卡车的轮胎有些费事,不论体积和重量都是小车轮胎的几倍,好在他们有更大一些的锤子,也有更大一点的少年。
干完活,随手拿起一个塑料杯,从安置在树下的瓦罐里舀上一杯水,咕噜咕噜下肚。待将修好的轮胎充满气,还有更小的孩子,熟练的关上那台充气用的柴油机,并不忘给柴油机的水箱里添满刚才充气时消耗的水。
我只知道其中的三个为父子关系,不过想来这是一家家族式的维修铺,靠着这个营生。今天父亲腿脚不便,我见他穿着拖鞋的脚肿得有些大,脚步趔趄,但还是一拐一拐的干着活。他的两个小孩跟在旁边跟他打下手,顺道教他们一些维修知识和提点做事时的注意事项。
这棵我不知道名字的树正开着白色的小花,树下有一个工具箱,有一条简易长板凳。还有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小圈子,圈子中央放置了两张凉席。每到祷告的时间,在大人的带领下洗净脸,洗净手脚,然后跪在凉席上,极其虔诚的忏悔和祈祷。
铺子就在一个十字路口附近,过往车辆比较多,所以他们的活也不少。这些孩子忙完活后有的就在废旧轮胎间跳跃,有的双手拉住一根吊在树上的废弃的皮带上来回荡着。许是我给他们拍些照片时带给了他们极其愉快的心情,有的还翻起了跟斗。
路对面是一个洗车场,也多是半大的孩子在熟悉的揽活干活,沿着这条路往前几百米,记忆中这个时间应该有一群光着脚的孩子在砂坪里踢球。我每次下班回来时总会透过车窗看一看他们奔跑在夕阳里尘土间的身影。而在那个球场的对面是一个生活市场,那里有好些推着手推车的孩子也还在讨着生活吧,有的或许已在回家的路上了吧。
在树下的长板凳上坐着,夕阳穿过密密树叶照在身上。托着头好似在想很远很多,又好像思绪停在那里一动没动。直到斜阳刺眼,起身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在记录本上和那位父亲核对了数目,待到月底做一回结算,便回驻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