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五荒,千年一瞬,在距离帝宫最遥远的不周山上,有个叫墨鱼的仙人,日复一日守着神山,已有几万年了。
不周山是补天的大柱子,关乎天下苍生的累劫命运,墨鱼很上心,辛劳谨慎巡视。因为位置偏远,且道路险阻,远方的神仙都不愿意来这儿。
只一次,三十二天的大惠仙老,驾着马车出去巡游混沌,没想到马车走到不周山车轮子坏了,且在这里休息,与墨鱼二人把酒畅饮,欣赏这不周山满眼如流水般盈盈的青色。
临走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桃子,说是蟠桃会上收的礼,藏了一个,原本打算在路上解渴用的,在这里就送给墨鱼了。
墨鱼收下了桃子,目送仙老离开。
墨渊深处穷乡僻壤的仙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肥美的仙桃,择吉日沐浴更衣,将仙桃供奉在神山大殿,三日祭祀之后正式吃掉。
墨鱼咽了咽口水。
不料,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只盘旋在不周山根的小妖蛇将那桃子瞬时吞了下去,待墨鱼持剑杀将过去,只看见一只光溜溜的桃核,还有那小黑蛇吃的肥嘟嘟的肚皮,顺带油光满面打了一个饱嗝。
墨渊急红了眼,一怒之下刺过去,小妖蛇忙不迭地说:“仙人且慢!”
仙剑差点斩首,小黑蛇恬不知耻,慢悠悠地说:“多谢仙人高抬贵手,我当真不知道仙人你是如此穷苦,但是这个桃子却助我法力提升了数千年,不日我将飞升历劫,倘若日后我修成通天彻地之应龙,当邀请仙人坐于我龙角处,看遍这五荒大川之风光。”
墨鱼眼皮也不抬:“来点儿实际的!”
小黑蛇笑嘻嘻的说:“我自然不会让你损失”,遂尾巴一甩,突然一只闪着蓝色荧光的珠子出现了:“珠子送你,莫要小看,这珠子得来不易,是一个妖怪从魔宫里偷的,虽说那魔族已经被帝宫的人消灭殆尽,想必还是有些宝贝给落下了。”
小黑蛇幽幽的说:“那老妖怪喝醉了,说是将这珠子吞了可以滋补提升法力,反正是不义之财,我便给偷出来了,现在我将这珠子送于你,可以弥补你的损失,另外,待我日后修炼成应龙,可任你差遣,帮你做一件事,伤天害理的除外。请记住我,我名曳尾,我的左眼红色,右眼是绿色的。”
墨鱼望着那珠子还有桃核,悻悻地答应了。
小黑蛇见此嘿嘿一笑,甩甩尾巴,便嗖的一声不见了。
“害人之物不可留。”墨鱼将这桃核还有那珠子放在一起,深埋在不周山斜坡的土里。
叹了一口气,便又去巡山去了。
再度归来之时,不周山竟长起了一片小桃林,墨鱼暗暗称奇,啧啧不已,绕着不周山施法打了个牢固的仙障,便进了闭关室。
数百年一瞬而过,墨鱼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从闭关室里走出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数百里的桃林绵延不绝,满目皆是缤纷的桃花,落英缤纷,漫天的粉色飘在满目的青色神山,灼灼其华,像抹了一色胭脂,纱幔柔美,妙不可言,夭夭迷醉。
墨鱼看得呆了,心想最少几千年才能长出的桃林,竟然如此之快,可见那魔族圣物却也绝非等贤。
转念竟然对小黑蛇起了感激之心,心里却亦有一丝愧疚,因在闭关前不周山突然黑云密布,天雷滚滚,那光晕一层压着一层,天雷闪的惊天动地,炸的昏天黑地,仿佛攒足了劲儿,一股脑地全劈向山根下的一处地方。
墨鱼当即便知道是那小黑蛇在历雷劫,嘴里还哼了一声:劈死你个黑心蛇!
眼见这满目的桃花,墨鱼心生无比的自在与欢喜,赶紧跑到内堂掘地三尺,把自己藏了万年的美酒,掘了一瓶出来,边赏美景边细细品酌,亦在心里美美的高兴,自此不周山再也不是他孤独一人了,而是有满山的桃花陪伴。
“如此甚好,甚好……”墨鱼笑的迷离,醉了过去。
梦中他依稀的轻飘飘飞入这桃林,在那落英之中,尽情的挥洒着衣袖,拔剑起舞,一展心中之彷徨与烦闷,仿佛此时他已与天地融为一体,已沉醉在迷人的桃花香中。
恍惚之中,他看见有一女子,窈窕向他走来,身姿曼妙,玉足轻踩那桃花,乘风而起,恍若彩蝶,舞的天地气失色,那女子冲他盈盈一笑,而后踏云而去……“等等,你是?”他满目疑惑,欲追出去,却脚下踉跄,不省人事……
再度醒来,墨鱼细细回味了方才那美妙之梦境,看看四壁皆空的大殿,苦笑一番,叹了口气,遂腾云再去巡山。
每次巡山毕,墨鱼便入桃林散步,给桃树松松土,施施仙肥,那桃林愈加变得茁壮,且有一棵最大最高的的桃树,枝叶繁茂,长势最快,每次看来都与往前的不同,墨鱼赞叹不已,常在树下抚琴,吟诵天书,偶尔也会诵一诵人间的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墨鱼随手捻起一片桃花,凝视良久,笑了。
五百年开花,一千年结果,这日子不紧也不慢,墨鱼倒也悠哉悠哉,眼巴巴的看着那桃树结出了日渐肥美的果子,欣喜不已,倍加呵护。
忽然一日,忽感仙障有阵阵波动,惊觉有异族闯入,追至桃林,却再无踪迹,突感不妥,便加强仙障防护。
又过几日,墨鱼又感有异动,循着波动追到桃林,却见一白衣女子,在那最大的那棵桃树下运功调息,身上笼着一层白色光雾,那女子受了惊扰,抬头望他,却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
墨鱼见此,观那女子身上并无邪气,松了一口气,施仙法将女子移至大殿西侧的偏殿。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女子悠悠地吐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却只见一个身形飘逸的背影正在挥墨,行云流水,那女子瞬时充满了期待,半晌,待那背影转过身来的那一瞬,女子看傻了,眼睛再也无法从那脸上挪开。
那眼睛深邃地如天宫的圣水,清澈透明的没有边际,仙袍素净,仙袂飘逸,神色冰冷,孤傲的眼神却为这出尘绝绝的容颜抹上冰冷的气息,女子看得呆了。心咯噔一下,自此彻底沉沦了。
墨鱼的俊美,帝宫及其它仙人的确是不知晓的。
自懂事之日起,他便与师父二人守在这不周山,帝宫会遣使者定期送来供给,师徒二人整日打坐、读书、巡山,定期向帝宫飞书奏报,一晃过了几万年。
某日,师父面色郑重地对他说:“为师修行至今,推算大劫将至,不晓得能不能过得去。我会离开这里,你定要将这不周山好好守着,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墨鱼郑重地应下了承诺,师父踏云而去,留下这空空的大殿,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墨鱼见这女子醒来,正欲询问,却见那女子眼神变得痴痴的盯着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禁皱皱眉,递上一块素帕,那女子一愣,激动地接过来擦擦嘴。
“你是谁?为何来这不周山?”
女子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我乃镇守蓬莱的仙使青鸟,十日前,我在蓬莱寻到了魔族的踪迹,疑有魔族余孽作乱,便请命下山,没想到不眠不休竟追了十日,一路追到了不周山,误闯入了仙障,之后魔族余孽踪迹全无,我也因体力耗尽受伤,感谢仙友搭救!”
墨鱼回道:“无妨,我是镇守不周山的墨鱼,我已看到你的腰牌,知你所言不虚,你且好好休养,待身体好转,便速速回蓬莱吧,免得你师父忧心。”说罢便要离开,却听到女子急急说道:“万一真有魔族余孽在此,那该如何?”
墨鱼头也不抬:“不劳仙友费心,倘若有,我便立斩于剑下,不留后患!”
说罢已然不见,女子怅然若失。
自后数日,青鸟在此运功调养,每日醒来,饮食摆在房前的石阶上,却再未见墨鱼的影子,连续徘徊等待数日,终究是等不下去,便留书一封,怅然而去。
不日,墨鱼回大殿,瞟了一眼书信,袖子一挥,已燃成灰烬。
关于魔族余孽的消息,墨鱼到是上心了,施法将这不周山里里外外全部探测了一番,却仍无任何踪迹,疑虑之下,便去桃林逛逛,整个林子溢着异香,不知不觉走到最大的那棵桃树下,满树的果子成熟在即,墨鱼心生感慨,又望着红润肥桃,心里暗自得意了一番:这卖相不比仙老的那个差,暗暗吞了口水,一眼相中了树上最大的桃子,个头奇大,鲜红透着粉白,让人垂涎欲滴,桃子外围闪着一圈圈彩色的光晕,竟是七彩的桃子,墨鱼当即赞叹;不愧是仙桃,好吧,那就拿你先打打牙祭。
三日之后,墨鱼特地泡了桃花瓣澡,熏烟袅袅,沉醉在这迷雾之中,半梦半醒间,却听到“咯咯”一声笑,惊跃而起,四处张望无人,便宽衣起身,到那树下取桃,一道白光打去,那最大的仙桃稳稳落入墨鱼手中,欣欣然便奔着内堂而去,将桃子至于托盘中,备好碗筷,郑重坐在桌前,墨鱼激动的眼睛要湿润了,等了几千年才吃到这么一口桃子,屏息凝视,正欲下口。
却听到一句稚嫩的声音:“仙人且慢”。墨鱼愣住了,却眼见着桃子散发着白光,慢慢光点越来越耀眼,刺的墨鱼睁不开眼睛,在带墨鱼睁眼之时,桃子不见了,却眼前有一粉嫩可爱的小女娃娃站在他面前,气呼呼地看着他。
“何方妖孽!”墨鱼瞬时拔剑。
“哼!”女娃娃面带怒色望着他:“谁让你那么早把我摘下来的?都怪你,我还没长熟呢!”
“嗯?”墨鱼狐疑不已,女娃娃看上去十岁的样子,却感觉不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女娃娃身着粉嫩的裙子,身怀异香,但却毫不畏惧,看着墨鱼偏又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原本再长个百年,我就成年了。你偏偏那么早把我给摘下来,那么多桃子你为什么偏偏摘我啊!你竟然还想吃了我!”然后嘴巴不停地的说了半天,小脸气的鼓鼓的,眼泪止不住。
墨鱼顿时慌了神,赶紧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小娃根本不去拿那帕子,二话不说,揩起墨鱼的袖子就擦鼻涕。
墨鱼一点法子也没有,却只好不停地哄。
原来,这娃娃是桃子结出的仙胎,且只有她一个,却因为过早地被摘下来,只能是小娃娃的状态,而她显然很不满意。
弄明白这一切的墨鱼很是无可奈何,他暗暗的叹气,我吃个桃子怎么就那么难!不过转念一想,他笑着对小娃:“不知者无罪。再说,你是我种下的,所以以后我是你的主人。”
“那可不行,因为我是仙胎,以后也是仙人,我们算是平辈,凭什么你是我的主人?最多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小娃娃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墨鱼愣住了,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只好苦笑的说:“好了好了,都随你!”
“快点给我弄吃的,我饿了!”小娃娃倒是洒脱的很。
活了那么久,还没有被人如此命令去做事,师父说话都是很和蔼可亲的,但是总不能和一个小娃娃计较,墨鱼乖乖的弄来了一盘好吃的素菜,娃娃一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墨鱼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多大了?”墨鱼试探性的问。“自你把我种下那日算起,已经一千五百多岁了,所以别欺负我年纪小,我懂得很多的。”小娃娃瞟了他一眼,继续吃。突然又接着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接下来想问什么?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帮我取一个。”娃娃咬了一口仙萝卜,津津有味说了句:“真甜!”
好神奇,竟然未卜先知!墨鱼有些激动,随后说道:“你是一个七彩的桃子,而且貌似懂得很多,便给你取名:锦书可好?”
“尚可!”小娃娃吃饱了,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抹抹嘴应了:随后要墨鱼帮她辟一间卧室出来,将里面的物件儿准备齐整,墨鱼都一一照做了。
天色已晚,墨鱼把她送去卧室,刚在门口站定,锦书斜瞟了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你且去吧,明儿见!”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墨鱼苦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第二日醒来,墨鱼仍觉得昨天的遭遇是一场梦境,但是眼前的一切让他瞬间清醒:卧室床头、书房桌上、大殿正厅……几支桃花插在陶罐之中,摆在那里,显得格外生趣。
还闻到了菜香,墨鱼一直自己做饭的,做的极其清淡,此时却循着香味走到了饭堂,一眼看到桌上几盘可口的菜肴,虽都是些素菜,但样式新颖,色味俱佳,看上去便很有胃口,想了一想偷偷跑到厨房瞄了瞄,锦书正站在凳子上炒菜,个子不够高还要踮脚,时不时擦擦脸上的汗珠。
墨鱼怔了怔,呵呵一笑,转身回到饭桌上正襟危坐。
不一会,锦书端着菜进来了,此时三菜一汤,配有一碗桃花羹,煞是好看。
“吃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锦书背着手,微笑看着他,墨鱼也不客气了,津津有味地品尝。趁着墨鱼吃饭的档口,锦书开始滔滔不绝:“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知恩图报。你对我的恩情,我必会报答。从此以后,你的吃穿用度,我全包了,对外你可宣称,我是你的仙童。”
回头一看,墨鱼吃的忘我,遂用很鄙夷的目光扫视一番,叹了口气:“真是没见过世面。你若是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做饭,不带重样的。”
“此话当真?”墨鱼十分欣喜,又接着闷头吃,锦书重重地翻了个白眼。
不周山的桃花开的愈加烂漫,仙女飞天的粉袖也莫过于此……开始有一些仙人慕名而来,欣赏着满目粉嫩的桃花;更有甚者,自带茶具吃食,就地摆摊赏花饮酒赋诗,向墨鱼要桃子吃,见到墨鱼惊世的容貌,均惊惊然失色,继而沉沦无法自拔,而后口口相传,各类女仙蜂拥而至,以赏花为名借机窥伺墨鱼,而各类男仙则是想亲眼目睹墨鱼是否如传闻所言那么俊美……这样一来,打扰了墨鱼的清静,让他不堪其烦。
仙人多了,可是累坏了锦书,她细想了一番,便躲进闭关室内施法,从树上摘了个挺有灵气的桃子,刺破手心,取了自己的精血三滴,与那桃子相融,幻化出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仙童,化名锦瑟,虽是木了点,慢慢变得有灵气了。
墨鱼先前看了一下,倒也吃了一惊,不过随后也习以为常了。
由锦瑟来招待各路慕名而来的仙人,只是端茶倒水,锦瑟做还是不错的。锦书仅负责墨鱼一人的吃食,清闲许多。
一般的仙人倒也挺好,却有一个女仙非常难对付,那便是蓬莱青鸟仙使,找到各种理由想去看木鱼,却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依然不死心,缠住锦书给墨鱼送上情意绵绵的情诗。
“啪!”一堆情书拍在了墨鱼面前,墨鱼正在精心绘制丹青,那墨汁差点飞到画上。
墨玉抬头看见了气鼓鼓的锦书,呵呵一笑:“是谁又调戏我们家小仙童啊?我替你出气。”“还能有谁?就是那个青鸟呗~见不着你就死缠着我,你看,这是她写的第十七封情书了,你倒是回个信啊。”锦书哼的一声。
墨鱼微微皱眉,随口道:“无需理她便是。”
不过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墨鱼一度一气之下以闭关为名,再不会客。锦书嘻嘻一笑:莫急莫急,我来帮你解决!
锦书在墨鱼耳边轻声说了一番,墨鱼一听:甚好,甚好。
第二日一早,墨鱼便修书一封,向帝宫陈情,因不周山属于仙家圣地,近期有魔族余孽的踪迹,建议封闭不周山,以作安防。
帝宫后回复:准奏。
墨鱼欣欣然的在不周山的入口处贴了告示:奉旨封山。
那些仙人们只好悻悻而归。
只有青鸟,一直盯着那告示,满脸不甘心,恨恨的一踢脚走了。
终于过了阵清静日子,墨鱼把所有事务交给锦书,安心闭关去了。
锦书除了打理大殿,还要去看护桃林,余下的琐事交于锦瑟去做。每逢累了,锦书便到了最大的那棵桃树下打坐,调息运功。
却突感周身的仙气产生波动,锦书心里一惊:“难道有人进来?”遂驱动法器,严阵以待。
此时,却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公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锦书眼见面前一团迷雾逐渐聚集,形成了一个透明虚晃的人影,模模糊糊,细细观之,是一个拄着拐棍的黑衣老者。
锦书到没怎么惊慌,随即质问:“你是何人?”
黑衣老者对着锦书作揖:“属下乃魔族尊者颂魂,公主不记得了?”
锦书眉头一紧:“你是魔族尊者?那魔族不是因意图造反早被灭族了吗?你又称我为公主,这又是为何?”
黑衣老者面色凝重恳切地说:“魔族并未造反谋逆,乃被陷害才被灭族。当年天族派兵围剿魔族,魔君为保王后周全,血战力竭,后与王后耗尽毕生功力将尚在胎中的你元神精血收于血魄珠之后,双双陨落,不料竟然有人趁乱偷走珠子,自此血魄珠再无下落。属下带领残兵几经血战,才杀出重围,四处东躲西藏,被天族之人追杀,而后才得知消息,百般寻访,直至数千年前,属下才探得您的气息,竟然在这桃树之中,公主,您是我魔族唯一的血脉啊!”黑衣老者浑身颤抖,涕泪悲戚。
锦书听罢,脑袋里翁的一声,半晌回不了神。
此时,那迷雾竟有消散的迹象,黑衣老者面色突然有些急切:“我本有伤在身,又施法用本尊的元神进入不周山的仙障,支持不了多久。公主,还请您将此桃树下的血魄珠挖出来,滴入精血,便什么都清楚了。属下还会找机会来寻您,公主还望保重!”
黑衣老者说完,便隐身消失不见,那迷雾也逐渐散去了。
锦书怔怔的愣了半晌,还未回过神来,仔细想了了下,还是决心一试,便开始施法挖掘桃林,掘地百尺,果然探到了一颗珠子,那珠子是透明的,却被七层不同颜色的浅色光芒围绕着,锦书将珠子放在手心,感觉异常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正欲刺向手指,想了一想,还是作罢,锦书将珠子置身心口处,便离开桃园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照例出去替墨鱼巡山去了。
巡到边界之处,突觉有异,回头一看,四位身着玄甲天兵出现在眼前,为首的一个微微一笑,客套了一番,便对锦书说奉旨请巡山仙人去帝宫。锦书心下疑虑,回道:“墨鱼仙人正在闭关,我乃是仙人座下仙童,还请容我回禀仙人。” 遂行礼便要离开。天兵见状竟然拦住了她:“事不宜迟。那就劳烦仙童跟我们走一趟。”
锦书顿时大怒:‘“你们分明是假的,墨鱼仙人奉旨巡山数万年,从来都是飞书上奏。你们今天竟然不问缘由带走我这个仙童,到底是何居心?”天兵一怔,见事情败露,遂露出狠色:“ 把她带走。”二话不说,便齐齐上来要捆住锦书,锦书法力微弱,根本不是对手,拼死力搏,与他们周旋,情急之下刺破手指,暗念口诀。
不周山的正在煮茶的锦瑟骤然感觉头痛不已,立刻跑到墨鱼的闭关室门前,墨鱼受到惊扰,开门一看,锦瑟目光呆滞,鲜血从嘴里溢出来。墨鱼大惊,飞身而出。
锦书虽然看似只是个小女童,却对道法仙诀颇有研究,遂驱使仙术与他们周旋许久,身上多处受伤,终究是寡不敌众,却也撑不了多久。为首的天兵狠狠咬牙:“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那么难缠,干脆杀了她,直接抢走珠子!” 遂趁其不备,一掌打在锦书后心,锦书始料未及,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天兵正欲搜身,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威压喘不过气,回头一看,墨鱼仙人突然从天而降,周身仙气大涨,一手持剑,怒目而视,直冲他们而来。
天兵见状,竟然纷纷倒地,不省人事。墨鱼尚未出手,见此异状,恍然悟到:此为摄魂之术,这些天兵是被控制了,到底是魔族余孽还是妖族所为?来不及细想,迅速来到锦书身边,见其双目紧闭,浑身是血,心痛不已,遂抱起锦书,极速飞回大殿的闭关室,开始替锦书疗伤,墨鱼将自己的修为源源不断注入锦书体内,不料锦书伤势更加严重,见此状,墨鱼不得已只好停手。
忽然,墨鱼看到一颗彩色的珠子从锦书的衣服里飞出来,停在半空,悠悠的打着转,从珠子里射出一道强光,伴着一道道浑厚的法力包裹住锦书,这法力突然让墨鱼感到极为不适,再加上强光灼目,不得已退出室外,守在闭关室门口运功调息,寸步不离。
直至三天三夜之后,这种不适感才渐渐消退。
墨鱼心定了定,遂打开房门,却未看到锦书,他急切地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