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09

海棠花开了,我就去看你

      不觉地,莫名我就喜欢了你,把你描成最美的模样。

冥冥中或许就叫缘份,若无前缘,怎会相见?菊花将残的一个季节,故人相约,去看你。

我沿着一条蜿蜒的山路迤逦而行,匆匆地来,匆匆地去。披星戴月,急切笃定。只为能和你早早相逢,只为能看到我朝思暮盼的你的姿容。你可否听到我心跳怦怦?还有,脚步声声?

我心无旁鹜身旁那条河流,她可是以她的钟灵毓秀举世闻名。她是你我的母亲河,也是我的相思河。在她饴若乳汁的滋养里,聪颖了我今生的思想,丰满了我今生的想象,端庄了我今生的痴情,妩媚了我今生的守望!

你啊,你住江之头,我住江之尾。相思未必是彼岸,有山相隔不相见。谁在红尘摆渡?我在河畔忧叹!

一座山,耸立云端;一座山,我仰望千遍。我在春风里找你,山花已经烂漫。我在夏日里等你,等你与我共伞。那红透河水红遍山野的明艳,可是你的丰姿绰约将秋意渲染?无限眷恋,流连往返,想了又想,看了又看,你可看到了我的悒郁和蹒跚?高高的山呵,虽橫亘在你我心间,可你走过,我来过。偏偏,阴差阳错,机不随愿。你我的攀援,终也换不来一个牵手并肩。

见你,我有多少说不出的激动!见你,我又有多少乍惊和阵痛!还有多少知心的话想与你说啊!当我看到你本真的容颜,最原始的裸荒,我竟咽喉哽噎,思绪凝止,热泪涟涟!

我最美好的想像,和最动心的情话,彻底颠覆和无言。这里曾鱼翔浅底,岸芷汀兰,白帆点点,渔歌唱晚。也曾是车水马龙,喧嚣不凡。沾满泥土的笑脸,把最质朴憨厚的乡情写满;悠长亲切的呼唤,不息回荡,有多少深情温暖不曾散远。

也就在这一条条乡间泥泞的小路上,在偏僻零散的山沟里,为了你我的母亲河水甜天蓝,有多少家国情怀名播遐迩,让我肃然颂赞;有多少不灭场景,扶老携幼,手捧黄土,跪别家园。

一步一回头,一梦泪几干?河水依旧,涛声依旧,山野里红叶依旧。几只水鸟啾啾掠水而去,几只渔船无精打采像没睡醒觉的人。我独自行走,风儿吹在杨树叶子落的声响里,思绪沉入这每一寸土地,裸荒千万年,生命的本色瘠薄嶙峋,悲凉而艰难。偶有的几抹绿色,龙钟老态,但却倔强生长,可是匍匐在这儿千百年祖辈的缩影?

我想着你从前生息在这儿的时光,我想着你的现在可好,一切安详?如今呵,只有荒草疯长擎天,膝没你的足迹,你的笑脸,你的悲欢,还有你的那些抑或未曾拆除零落的残垣断椽,人去楼空,心头陡生几多酸辛和感叹!

物是今非,星移斗转。如今,秋风瑟瑟,衰草绵延。如今,人寡言稀,寂寥静淡。还有几缕炊烟,袅袅着这儿的生气,偶见三两父老,露出岁月的笑脸,既苍老又沧桑。浑浊的眼光倚门张望,眯了缝的看尽了皱纹纵横,却看不到尽头的期盼,你什么时候归来呵,为他们抚平思念和孤单?也慰藉我的追寻和爱恋。

这个季节呵,什么都开始冬藏,什么都枯萎凋谢。唯相思不歇,唯脚步不息,唯簇簇菊花,星星点点,撒满山野。迎风傲霜,繁华落尽,亦独自芬芳。还有那散落在夜色里的点点灯光,微弱摇曳,还总把这一方落寞照亮温暖。还有那水湄的点点渔火,闪烁着千年不眠的唯美歌谣,让那一声声乌啼不再千年幽怨。

还有呵,我绘好的画,我想好的话,该怎样一个相逢,该怎样向你诉说?我,我们,带着汗水,醮着诗情,在这里挥洒,在这里拼搏。从山脚到山顶,雾在山腰绕,人在山中行。我栽下樱花,你栽下红枫;我栽下海棠,你栽下青松。今朝,“莫说樱桃花已发,今年不作看花人”;明年,“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我种下相思呵,你种下友情。不见你,我会等。只等那个姹紫嫣红的春天,等相思发芽,等花开漫山,等你一袭红妆,等爱地老天荒。

你走过,我来过。我汗水滴落的地方,干涸会从此湿润,海棠会从此发芽。你和我,绝不会相忘在烟水里。

海棠花开了,我就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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