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
如果是早上第一节课,我习惯于提前十几分钟到达教室,同学生们交流一些社会热点问题。日本地震,这个话题怎能错过呢?
“日本九州岛熊本县发生大地震了,大家知道了吗?”我说,“你们是如何看待这场地震的?”
“知道!知道!7.3级!”孩子们很兴奋,纷纷地说。
“好!”一个声音夹杂在议论声里,很刺耳。
“嗯,好!”一个声音在附和。
“地震了,为什么好?”我有些吃惊。
孩子们的情绪还在高涨着,他们被这个不属于教学范畴的话题刺激着,并没有感到我的变化。
“因为是日本!”一男生很自然地回答。
“对,因为是日本!”另一个声音表示赞同。
……
“中日之间历史的仇恨和现实的矛盾升级已经影响到了这些七年级的孩子了。”这是我们爱国教育的幸事,还是不幸?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是对的,但过度地渲染一些仇恨也是对的吗?打开电视,荧屏上充斥的抗日神剧,已让我们无法正确地了解那段历史,可这些却已经影响了孩子。我似乎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是不声不响的掩饰过去,还是暂时抛开原有的教学设计,以此为话题展开讨论?回避是不可能的了,我决定换一种思路。
“同学们,我们中国也是一个多震的国家。最近10年间,包括四川汶川8.0级地震、青海玉树7.1级地震造成了成千上万人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日本也是天灾不断,2011年3月,里氏9.0级的‘东日本大地震’引发海啸,造成大量民众伤亡。同学们,你们可曾想过,灾难夺去的
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也许我的话起了作用,孩子们都不再说话了,神色凝重了下来。见此情景,我说:“我们该如何对待生命呢?”
由于脱离了原先的教学设计,学生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使得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好大一阵子,才有学生小声说:“生命是平等的。”
“在灾难面前,还有国家的区别吗?”我问。
“应该没有。”
“在地震这样的灾害面前,只有人类。不管谁受灾了,我们都应该施以援手,这就是汶川大地震时,世界上那么多的国家给我们源源不断的支援的原因。”
此时刻,那个喊“好”的孩子悄悄地低下了头。
同学们,这些都离我们不远,让我们在了解灾情的同时,也看看日本是如何应对地震的吧!”
我拿出手机,快速搜索信息。镜头一:一男一女背着背包,快步奔跑,但看不出脸上有多么的惊慌。
镜头二:灾区内,并没有遍地狼藉,灯光依旧。几乎没什么人。
镜头三:在避难所内,井然有序地排列着灾民的地铺。一老妪在平静地挑选食物;在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好多物品。
镜头四:某建筑物前,灾民排起长长的队伍,毫不慌乱。
当一幅幅图片快速在多媒体上出现时,学生们比以往更专注。
时间过得很快,远远超过了我预想的5分钟。我必须要结束这个话题了,于是说:“我想,日本比较成熟的救灾体系值得我们学习。民众这种处变不惊的定力彰显了他们的素养。也许,文明已经内化为他们的一种本能。作为他们的近邻,我们把日本当成最大的敌人,但在对待日本的态度上却值得反思,继续丑化或恶化他们,恐怕会让我们不是妄自尊大,就是妄自菲薄。
我们共同栖息在这美丽的星球上,都是地球母亲的子民,共同承受风霜雨雪,在这一点上,是不应该有亲者痛仇者快的狭隘观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