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店柜台上,摆满了各类镜架。
她试了一副又一副,表情里透着诸多的不屑。
店员殷勤又忙碌的为她介绍:
这个是最新设计,那个是时尚爆款,
这个镜片是防疲劳的,那款镜片是可以随着紫外线的级别有所变色的。
直到她与店员之间隔着的那个玻璃柜台的宽度,
已经再也放不下多余的镜架了。
“唉….我只是想买一款让自己看上去知性一点,有气质一点的眼镜,怎么你们这都没有呢?款式也太平庸了!”
她不满的翻着眼白,左手负责从旁边的一个零食袋内不断的掏出一把一把的瓜子,又由右手高频的塞入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里,且从未因为试戴眼镜的动作而有所间断。
店员姑娘的鼻尖上,已经细细密密的布满了汗珠。
我尽量的节制呼吸的深度以免吸入更多唾液混合油脂催发出的特殊味道,另一名店员和我都能遗憾的感知到,能让这个姑娘“更知性”“更气质”的镜架,也许根本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某牌的丝绒口红在某年风行一时,我因为嘴大的关系对口红的关注也极高。在这款口红的负面评价里有很多都是关于不够滋润的话题,广告海报上模特性感有型的嘴唇散发出质地丝绒般的魅惑,被一幅幅粗糙裂纹抹不开的买家秀给足了耳光。我也因此而放弃了对这款口红的向往。
除却丝绒口红,那些润泽度比较高,但是涂抹起来有高光感的口红又真心爱不动,SO,终于鼓足勇气,去朋友那漂了唇色,觉得自此至少可以断了既有低调质感又有高调色泽口红的念想。可没想到的是,即便是漂色,去死皮的磨砂工作也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并被不断的质疑:你是从来都不做唇部护理吗?这么多死皮,这样就算抹口红也不好看啊。我至此才顿悟,也许,不是口红的问题?在此次的漂唇行动之后,我被要求时常做好唇部护理工作,于是便养成了定期用磨砂膏给嘴唇去死皮的习惯,同时每晚的各项护肤行为里,都不会缺了对唇部的专项护理。更重要的是,我购入了几只丝绒口红,用一根唇刷就能很轻松的层层的画出了海报上丝绒质感。
朋友的工厂,两个姑娘同时进单位。盛夏的时候工厂限电,其中一个姑娘要辞职。原因是厂里不开空调太热,要去隔壁开空调上班的电子厂。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什么技术人员,工作的岗位可替代度很高,几乎是来个新人就立即能上手的工作,所以,负责人闭着眼睛也就放她走了。隔一年后,这个姑娘又回来了。说是电子厂好像有辐射,害怕影响以后的生育,不敢去了。于是,再上岗,可是又不愿意了。原因是,去年跟我一起进公司的那个姐妹工资这么高,凭什么只给我这么一点。回答是:她一直在工厂工作,并且在这一年中因为工作优秀且很有学习进取精神,已经转为技工,而你,目前还是个辅工。姑娘最后还是放弃了,据说是跟着老家的姐们去学剪头发了。因为,那里有空调,还没辐射。
我常常想,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必须要直面一种残酷的现实,我们现实中努力的程度根本达不到自己意想中优秀的级别。那些拼命去争取的美好,迟迟未能实现的症结也许并不是因为外在环境的恶劣,而是因为内在自身的不足。
灰姑娘的故事之所以广泛的被传播在于安抚了很多平庸又懒惰的心灵。那是一种不需要争取便有的天生美貌,即便暂时被埋没在灰尘里,也有那不知名的小鸟能看到。那是一种不需妥协无需向现实委曲求全便能拥有的原生善良,因为思念母亲在坟墓前的凄婉歌声,便能感动一片同情弱者的魔法生灵。
王子能和灰姑娘跳整晚的舞蹈,却从来没有人质疑过灰姑娘天天扛着扫帚是什么时候学会将舞姿练就的超群脱俗迷倒众生。灰姑娘和王子到底聊了什么?是清扫房间时与小鸟同唱的欢愉,还是国王英明统治下的民生安稳?灰姑娘凭着一双合适的脚把自己的阶层从此改头换面,可是她又靠什么开始从此“幸福的生活”?
我们在面对每一个平民雄起的故事面前,总会以当事人的出身自居,却从来都在漠视努力的过程。这是每一个童话故事之所以让人动心的原因。
如果灰姑娘,在每天打扫完房间后,开始用姐姐们接受教育的书本刻苦学习,扩展学识。在为姐姐们熨烫衣服的时候私下钻研各种缝纫技巧,搭配心得。在每一次被嘲弄,被屈辱的境遇中,默默的咽下眼泪,奋发自省。如果灰姑娘,不是趁着南瓜马车瞬间飞到了舞会上,而是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皇宫;如果灰姑娘的鞋子不是一双无中生有的水晶鞋,而是靠她自己默默的积攒衣料中的边角,凭着积攒多年的精湛针艺,自己做出来的,如果王子判断是否是灰姑娘的依据并不是仅仅靠把脚塞进鞋子里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而是让全国的姑娘们用自己的针线做出一模一样的出来。如果,这一切都这样改变,灰姑娘的故事也许根本不会流传至今。。。因为,这过程太艰难了,艰难到大多数人不愿意去面对。
我们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往往是,我们没有获得意想中的收获只是因为我们播种时不够努力,我们对所谓成功那种声嘶力竭的渴望,转念一想,其实是对“坐享其成”的一厢情愿。
霸道总裁爱上的总是没有心机的傻姑娘。聪明努力的女人都是心机婊。其实这种充满屌丝逆袭的大反转剧情人人都喜欢,可是仅仅喜欢就足够了,如果除了喜欢之外还要去相信,那就有点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