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buddy
Hola
我总是这样西班牙语和英语乱入,和她打招呼。我觉得说西语比说英语表达的感情更细腻,这是我下决心学西语的原因,不为考试,不为出国。跟她认识了十八年了,直呼她名字的次数可能也没有十八次。
那是1999年,我还是个“小学霸”,学校的橱窗里贴着我的照片;有一次考场设立在我所在的小学,她看到我的照片,记下了我的样子;我听到她跟同学讨论题目时的声音,记下了她的嗓音;2000年8月14号,初一开学的日子,我看到一个扎着两只长长的辫子、穿着白色上衣的小女孩走过讲台,嗓音正是考试那天听到的嗓音。班主任排座位的时候把我和她排在了前后桌,从此友谊的小船就建立起来了。
每个班都有自己的班级文化,有的班里的同学竞争激烈,学习尽头十足,矛盾激化地似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我们班恰恰相反,我们几个人相处起来更像兄弟姐妹,在成绩上没有竞争,考多考少也无所谓,一路走来,这份友情持续了十七年。在那个年代,一所小镇的中学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和mp3,学习之外就是天南海北的畅想,侃大山;还有那抄满歌词的小本本,在晨读课上,别人朗读时,唱唱那“古老的歌谣”。十三四岁的年纪,对感情还没有很深的理解,只是觉得她坐在我的后桌,心里会很踏实;有了问题可以立刻扭头就问,想说话的时候扭过头就说。现在还有这种感觉,在同一座城市,即使相隔一百多里地,也感觉她就在那里,就不孤单。
喜欢跟她在一起,甚至有点依赖感,当我发现自己这种情感越来越强烈时,是在读高一的时候。我们被分到不同的班级,我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反而适应期特别长,没人宠着,没人聊天,很苦恼,成绩直线下滑。我就不断的写信给她,诉说自己的苦难,表达自己的情感。在成长的每个阶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我不断地写信,反而给她带来更多的烦恼,高中时期禁止谈恋爱,每次她收到我的信,反而招致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给她带去负面的影响。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自私,就不再去打扰她。同学们都在为考大学努力着,我继续做着不务正业的事,写诗歌,画漫画,练习素描,读历史,花样溜冰溜到全县没有对手……这些往往都不是一个理科生做的事。后来为了读大学,我比别人多付出两年的时间,考得大学也不怎么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两年时间,磨掉了我性格中骄纵的一部分,增加了很大的韧性。这给我现在的工作很有帮助。大学里,同学们都喊起了“全面撒网,重点出击”的口号,陆续找到了一块儿打磨时光的另一半,我依然在守候着,即使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学,也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和她手牵手,在操场上走啊走,听着校园歌谣,回忆校园时光。直到……
有一天,听说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是每段青春里的故事都有结局。我依然写写诗歌,敲敲代码,逃逃课,打打球。后来我也经历过短暂的恋情,还在2012年饱受了伤害。于是乎,我就像吸血鬼日记里的主角那样,封闭了情感。这几年就这样过来了。
不止一个人问我,这么长时间一直单着,不觉得孤独吗?有啊,尤其是自己做了一桌子美食,没人分享的时候;更孤独的是这一桌子菜吃不完冻在冰箱里,每天晚上拿出来再热一热的时候。年纪越大,就越不容易从这样状态中走出来。走出来后,前面的路一样是未知的,害怕就这样丢了铠甲,多了软肋,再也不能像单着的时候那样坚强。
这些天心里颇不宁静,睡得很晚,又经常在梦里惊醒。大概是因为我快要要丢了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