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玲,放下你的执念
文/林子
自小就在一个满清遗老的摇椅旁,口齿伶俐地吟诵“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你,是民国的一个传奇。你用惊人的笔写下人间的爱恨冷暖,你有梅一般的冷艳高贵、莲一般的出尘脱俗。你是青葱配桃红的时尚先驱,你是能够在生命的华美中看到瘙痒和疼痛的冷面杀手。
你,就是“民国世界里的临水照花人”张爱玲。
老天是公平而残忍的,赐予了你美貌与才情,却终究不舍得赠一个与你相配的人。
如果可以穿越,我历尽千辛万苦也要告诉爱玲,放下你的执念,他终究不是你的白子画。
但我始终愿意相信,你和他的相遇,也曾有过爱情的美好。不然,你不会那么卑微地在送给他的照片后写上:“当她见到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我好心疼,这么好的你居然低下去,心欢喜。我只能安慰自己,爱过就好,不管他是一个混蛋还是一个浪子,至少你曾经爱过。
因为爱过,所以你笔下的文字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情深意重刻入骨髓。至今还记得,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到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唯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可是这么好的你却换不回浪子的心,他终究是负了你。你还在这里,他却去了万水千山之外的地方,用你辛苦笔耕的稿费招惹得花儿蝶儿满天飞。
什么小周,什么范秀美,如果不是因为招惹上了他,谁知道她们是谁,却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任他张牵,张招也找不回他的魂。
所以,你们临别前的那个拥抱,似乎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吧。你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只留一句:兰成!如同黛玉临死前的焚稿断痴情时“宝玉,你好……”那么决绝。
所以,年轻时读你的《十八春》(又名半生缘),当曼桢对世钧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掩卷抚胸不能自已,我心痛到读不下去。回不去,似乎是一个魔咒,是命运的警钟,葬送了多少曾经美好的爱情。
有人说,爱一个人,始于外表陷于才华终于人品。所以说能不能牵手到老其实是对人品的考证。当胡的面具摘下,再不舍,你还是要放手的,只是你从此空了心。
痛。为你痛。
你不是飞蛾,为何要奋不顾身地扑向那场销蚀心骨的爱火。你应该是凤凰啊,命运多舛里,浴火重生。然而你没有重生,空了心的你不再有经典之作,也再难逢一个欣赏相守之人。
如果有来生,愿你能在现实的安稳里遇到一个真正与你共享岁月静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