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晚上的睡觉成了我的奢望,中午还行,一觉能午休半个多小时,一到晚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平常都是十点多开始瞌睡,这段时间到了快一点了眼也不涩,光溜溜的很有神。拿本书看吧,越看越想往下看,没有瞌睡的意识。看手机吧更吸引人,瞌睡的倦意早被赶跑了,其实压根就没有瞌睡倦意。直到熬到了一点多以后才翻来覆去,又疲乏无力才会在胡思乱想和混混沌沌中入眠。
这样过了一星期后我就身心俱疲,每天看着像是有大病似的。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身上也没有气力,整个人蔫了吧唧的。熟人都问最近怎么了,我只好说失眠缺瞌睡。是啊,好好的为啥缺瞌睡呢?以前也没有这样过不是?其实就是想的太多。再者就是遇到麻烦事了,心里不舒服吧。
如你所猜,我最近工作上确实有点不顺。一回到家就开始想这想那的,工作也无精打采。这样下去也未必是办法,总不能天天吃安眠药吧。
母亲听说后让我来老家住几天,她想和我说说话。
农村的早晨就是空气好,周围的邻居家种的植物的香气袅袅飘来,小鸟在树上喳喳地叫个不停。西边邻居家的鹅一听见响声就嘎嘎嘎地叫。天微微亮就有人在村子里散步,有的拿着锄具去地里干活,有的开着三轮车拉东西,有的趁着天凉爽太阳不毒给牲口割草。母亲见我起来了让我跟她一起去东地侍弄地里的豆子和花生。走过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了我家地里。紧邻小河的边上母亲开了一片荒,种了黄豆和花生,密密匝匝的黄豆苗的之间有许多野草疯长,花生那边也是这样,草的速长都超过了花生。再不除草黄豆和花生都要被草淹没,我开始和母亲用铁铲除草,只是除的时候难免根部会断在泥土里,母亲说这样不行,过几天根部就会发芽,这些留在泥土中的根很快就会疯长起来,铲草不除根等于白费力了。后来我也学母亲边铲边用手拔草,这样觉得还不利落就干脆直接丢了铲子用手拔了起来。
我和母亲从清早的太阳升起拔到太阳日光四射,终于一片荒草剔除的差不多了,能看出黄豆苗和花生棵干净地立在那里,没有杂草的干扰仿佛清朗了许多。我的胃早已饥肠辘辘,身上流了许多汗,口渴的很。其实我的头也开始发涨了,有晕晕的感觉。母亲说该走了,我踉踉跄跄站起来看到眼前的东西在晃,勉强依着一棵树撑了下来没有摔倒。母亲说你轻易不干活肯定累坏了吧,咱慢些走,家里饭你爸都做好了。是啊,我好些年没有干过农活了,不知道母亲和父亲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们都七十岁的人了为啥比我还能干?可能就是长年坚持下来的原因。
回家后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休息会儿真爽啊,我一想起农活就害怕。小时候就因为体力不像弟弟和妹妹那样壮实,每次干活都拖后腿。记得有次播种麦粒,我们叫犁楼,这种农具得一个人在后面扶着把手,前面的几个人拉才能把麦粒撒在泥土里。我每次在前面拉的时候我肩上的绳子总是最松的一个,母亲看不上我,说数我最大却最不用劲,一边说一边还用脚跺我。可是我真的很用劲了累得心里慌慌的,母亲总说我没成色。母亲还说知道自己没成色就好好念书,以后不要干这体力活了,你也不是干活的料。想起那时候每次干活都得挨母亲的训我就心里发秫,还是庆幸自己终于考读书脱离了干农活这条路。
下午早早吃了饭,母亲说还得去另一块地收拾收拾。我和母亲一人拿了一把铲子,在毒日头的照射下拿了一大瓶煮好的白开水出发了。还是我小时候的乡间小路,小树都长成了大树,遮天蔽日的枝叶茂盛。两边都是绿油油的庄稼苗,地里几乎没有人,我和母亲在自家地头开始干活。除草,剔苗,松土,母亲还把两边的田梗又复了复,上面的草也铲的光光的。我主要负责除草和松土,母亲怕我把握不好禾苗的间距就一个人剔苗一会儿也顺势草也拔了。就这样我和母亲一直干到日落,地里也没见个人影的时候开始准备回家。瓶子里的水早已喝光了,我是忍着渴的,拿起铲子我无力地扛着,看着前面母亲依旧和来时一样精神我羡慕得很。
这一晚我早早洗漱后睡了,一觉睡到天亮。浑身虽然有点酸疼但起来还是挺有精神的,我竟然一下睡着了,而且夜里竟没有醒。我的失眠暂且算好了吧?
这样的干活我和母亲一直又干了好几天,每次都是在我饥渴难耐累得慌时母亲提出下晌回家。这几天的晚上我都是倒头就睡,夜里没有再醒,一觉睡到天亮。我觉得我的失眠好了,提出回家。母亲说你的失眠来自于你自己的心境,你在咱家除了干活啥都不想,干完就吃,吃了就睡,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你能睡着了,且一夜不醒。你在城里上班你没有这么多活要干,你以后要想也这样睡着就得让自己的心放空,心放空了啥事都没有才能睡得着。最后母亲又说,我不知道你遇到啥事,但是我想没有啥事不能过去的。
从老家回来我来回品着母亲的话,照着她说的做了,果然效果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