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朱生豪,大多数的人都能想到他给宋清如写过令人生羡的种种情书。作为一个“宋清如至上主义者”,除了爱她这件事,翻译莎翁也成为了朱生豪穷尽一生都在坚持的事。
1935年,朱生豪在朋友的建议下出任上海世界书局英文部编辑,随后便决定开始着手翻译莎士比亚的戏剧。
他为此还专门写信告诉宋清如说:“我要把译著作为献给你的礼物。”
宋清如得知后十分幸福,旋即寄去一首《迪娜的思念》以示感动,朱生豪开心地将此谱成曲便开始了他炽热而虔诚的翻译工作。
《暴风雨》是朱生豪在1936年时翻译的第一部莎剧,同年他又陆续译出《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等9部喜剧。
但很遗憾的是,1937年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朱生豪的珍贵译稿全部被焚毁。
彼时日寇占领上海,朱生豪的经济状况极端困难,手里除了莎翁全集,只剩下《牛津词典》和《英汉四用辞典》。
他那时穷到连稿纸都买不起,于是在每页纸的正面反面和每一处角落都仔细写满了字。直到1942年底,重复译写的喜剧杰作才全部完成,陆续寄交书局。
“我愿意懂得‘永恒’两字的意义,把悲壮的意义放入平凡的生活里,而做一个虔诚的人。”
在那段艰难困苦的生活中,宋清如依然坚定地选择和朱生豪并肩同行,并且放下了坚决不踏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想法。
在经历了多年恋爱长跑之后她接受了朱生豪的求婚,一代词宗夏承焘也为新婚伉俪题下“才子佳人,柴米夫妻”八个大字。
那一年,宋清如三十一岁,朱生豪三十岁。
婚后二人为躲避战事,潜心翻译便回到了岳母所在的常熟老家。“他译莎,我做饭”,宋清如开始买菜、烧饭、洗衣,操持起了全部家务。
虽然生活得紧张又拮据,偶尔煮两个鸡蛋都算是开荤了,但宋清如的体贴照料成为了朱生豪工作中重要的精神支柱。
可天不遂人愿,婚后好景不长,超负荷的工作量很快将朱生豪压垮。他虽然察觉身体有恙,但仍以惊人的毅力强压下不适,在1943年一年中译出莎氏悲剧8种,杂剧10种。
那时的朱生豪说:“ 饭可以不吃,莎剧不能不译。”
1944年11月底,朱生豪因严重肺结核及并发症,日夜躺着,无力说话,更无力看书翻译,不得不暂时放下笔,可谁料这只笔再也未能拿起。
他悲痛道:“早知一病不起,就是拼着命也要把它译完。”
朱生豪在去世前对宋清如说,一定要坚强。没过多久,朱生豪就带着对宋清如的不舍爱恋和未全部完成的莎翁译作遗憾地离开了人世。
之后的宋清如悲痛欲绝,一度想与他同去,直到有一天,邻居何先生说:“生豪虽然死了,总算还有一个13个月的儿子。”
宋清如擦干眼泪,决定照顾好唯一的儿子,并下定决心要将丈夫未完成的翻译工作做完。直到1948年,宋清如独自一人完成180万字遗稿的全部整理校勘工作,心里的一块巨石也终于坠地。
因对着诗歌的共同爱好,朱生豪和宋清如携手进入了婚姻的神圣殿堂,也一同进入了莎士比亚伟大的戏剧世界。
在莎士比亚的众多译者中,梁实秋曾凭一己之力,自1930年开始,至1967年才完成《莎士比亚全集》。而朱生豪,虽然人生短短定格在了32岁,但仍是译出了31部半的璀璨成绩。
他的人生意义远不止是三十几年的长度和重量,在更为广阔的世界里,朱生豪与莎士比亚有着心灵契约一般的翻译信念。
从此之后,提起莎士比亚,就不得不提到朱生豪。在莎剧的翻译版本中,朱生豪的译作也被公认为是无法被超越的。
而现在,我司重新出版了以朱生豪权威翻译为底本又进行了精准编校的《莎士比亚喜剧悲剧全集》,将“四大悲剧”、“四大喜剧”一网打尽,完整收录了莎士比亚、朱生豪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