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拾

晚上回来时恰巧楼上的同事也从婆婆那吃完晚饭回家,我们几乎同时下车,停好车子。

同事关切得问宝贝回来没?我手一指:“诺!在唱小苹果呢!”于是热情的她立马逗宝宝继续唱,惯用大人的伎俩说自己不会,让小朋友唱来听听,可生来有些胆小的儿子只是摇摇头就蹦蹦跳跳跑上楼。

同事喊他到她家去玩,他还是摇摇头,一脸怀疑。可一到家,他又手舞足蹈,哼起了小苹果的旋律。

刚才洗澡心想,这孩子,真是日本鬼子投胎,疑心病重,不轻易相信别人。

说起日本鬼子,我们这辈人多数只是在战争片里见过他们暴戾和残忍。现实生活中,我认识两个见过日本鬼子的人。一个是我已经过逝七年多的祖父,另一个是如今已90岁高龄的祖母。

        小时候,总喜欢听祖父说日本鬼子的故事。那时祖父才10岁,日本鬼子经常扫荡我们那的村庄,有一次,碰上祖父正在灶上煮蚕豆,鬼子觉得特别好奇,就命令爷爷快点煮,煮好了全部给他们吃。还是个孩子的祖父当然胆战心惊,煮好蚕豆就战战兢兢地全端给鬼子了。

        这时我们都会充满好奇又很紧张地问:“爷爷,接着发生什么了啊?”

每每讲到这里,祖父就会摸摸鼻子,咧开满口假牙的嘴巴,笑着说:“那些日本鬼子呀,吃了我的蚕豆,我当时也很害怕,就怕不合他们日本人的胃口。”

说到这,爷爷还会再卖下关子。急得我们个个都聚精会神,迫切等待下一步。

        “没想到啊,鬼子说:'这个蚕豆好吃是好吃,就是核儿太大了点啊'哈哈,你们说鬼子笨不笨啊!”爷爷说完连自己都笑起来。

我们虚惊一场的同时也哈哈大笑,把蚕豆皮当食物,把本该入口的蚕豆粒当作核儿吐出来,真是又蠢又浪费啊,原来暴戾的日本鬼子也有搞笑的一面。

        尽管已经90岁高龄,但我的祖母依旧是我迄今为止见过在她这个年纪最为健硕的老人。耳灵,眼明,嘴快,手勤,这可真不是吹的,我母亲虽然才50出头,但是还需要祖母帮她穿针引线,足以证明祖母那双明目的双眼。

记性好也是祖母特有的优势,家里上上下下合计四代人包括嫁出娶进20多个人的生日都记在脑子里,在每年的上半年她都会日夜诵经念佛,为我们的生日折好供菩萨的ting和经,下半年着重8户人家的祭祖经,十分辛苦,但她亦十分满足,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有时我从内心羡慕这位有信仰的老人。

        祖母9岁时,也遇到过日本鬼子。我们当时听着也害怕,因为祖母身高不高,可以说十分瘦弱,哪经得起日本鬼子的惊吓。可是听祖母说她遇到的是一个比较好的日本头头。

同样也是扫荡,还是孩子的祖母躲在她的母亲背后,日本鬼子可能迷路了,正好叫到她的母亲问路。

之后,那个头头塞了20块钱人民币塞到祖母的母亲手里,当时那种害怕应该是不言而喻了,而日本鬼子也就那么走了,没找她们麻烦。

我们多次问祖母害怕吗?祖母总是一震:“当然了!刺刀长得不得了!吓都吓死了!”

        果然,日本鬼子的本性都是恶劣的啊。因为随时都准备屠戮!

        也不知怎么开的头,所以更不知道该如何收尾!只是觉得,长大以后,更会理性得去看待中日关系,只是当年那灰暗的日子或许永远都存于这些老一辈的记忆里,而电视电影的影响力又足以感染之后的一代又一代。

        写此文章别无他意,只是在某一时刻缅怀祖父,人的记忆的瞬时是多么可怕,感觉不到它曾经的存在,却一晃多少岁月流淌。愿我敬爱的祖母身体健康,一直这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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